“啥贵重不贵重的,”陈国栋拍着他的肩膀,“你是我亲表哥,跟我客气啥?”
二娃眼眶一下子红了,搓着手,半天憋出一句:“那……那这钱我得还你。我给你写个欠条,我跟翠花一起攒钱,肯定还上。”
翠花也跟着点头:“对,我们一起还。我是正式工,每月有工资,二娃哥转正了也能挣钱,肯定能还上。”
陈国栋看他俩眼神坚定,也不推辞了:“行,欠条我收着。但这钱不急,你们先把日子过好。”
二娃立马找了纸和笔,工工整整写了张欠条,按了手印递给陈国栋。陈国栋叠好揣兜里,笑着说:“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中午我在这儿蹭顿饭,沾沾喜气。”
大姑这才反应过来,抹着眼泪往灶房钻:“我给俺娃煮鸡蛋!今天必须吃点好的!”
刘老实蹲在院里,看着新自行车,又看看二娃和翠花,咧着嘴笑,烟锅子都忘了抽。刘悦拉着翠花的手,问东问西,俩姑娘很快就熟络起来。
陈国栋看着这热闹劲,心里暖烘烘的。他瞅了瞅院里的自行车,虽说“一日游”就易主了,但是也算值当!
在大姑家吃完午饭,陈国栋揣着二娃写的欠条,心里踏实不少。大姑非要塞给他几个煮鸡蛋,他推不过,揣兜里热乎乎的。
临走时,大姑送他到村口,拉着他的手不放,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国栋啊,俺都不知道咋谢你……你这孩子,心太善了。”
“大姑,你这说的啥话。”陈国栋帮她擦了擦眼泪,“小时候你总给我留糖吃,我都记着呢。二娃哥结婚的时候,我肯定来喝喜酒。”
“一定来,一定来。”大姑连连点头,“过两天我就去看你娘。”
告别大姑,陈国栋看了看天,太阳都偏西了。舅舅家在另一个方向,少说也有十里地,这时候赶过去,天黑前肯定到不了。
琢磨着,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歇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拐到路边一片小树林里。瞅着四下没人,他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放出那间木屋。还别说有空间就任性嘿嘿。
进屋烧了点热水,啃了两个大姑给的煮鸡蛋,空间拿出猪头肉还有馒头,吃的美滋滋。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外面的风声,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就起来,收了木屋,继续往舅舅家赶。真命苦,走的陈国栋两腿发软,发誓一定要多存几辆自行车。
走走停停的赶到舅舅林山家时,日头都爬到头顶了,晌午饭的点都过了。
舅舅家在镇上边缘,是个小院子,两间瓦房,看着比大姑家强点。陈国栋来到门口,拎着给舅舅带的三十斤全麦粉和两斤红糖,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舅妈李梅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带着点有气无力。
“舅妈,是我,国栋。”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梅探出头,看见是陈国栋,脸上立马堆起笑,可那笑有点勉强,像是硬挤出来的:“哎呀,国栋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你咋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饭。”
“舅妈,哪用这么麻烦,我娘就是让我来串串门,我在路上吃过了,我舅呢?”陈国栋说着就把带来的东西递了过去。
李梅伸手接过面粉和红糖,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心里想着总算是有点好事了,嘴上却客气:“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跟舅妈客气啥,累坏了吧快进屋喝口水。”
陈国栋跟着进院,瞅着院里挺冷清,鸡窝是空的,柴火垛也没多少。进屋一看,舅舅林山蹲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眉头皱得跟个疙瘩似的。表哥林远坐在对面的板凳上,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一声不吭。
“舅舅,表哥。”陈国栋喊了一声。
两人都抬起头,像是刚回过神。林山赶紧掐了烟,脸上挤出点笑:“国栋来了?快坐,快坐。你舅妈,赶紧倒水。”
李梅应着,去灶房倒水,脚步有点沉,心不在焉。
陈国栋坐下,端着舅妈递过来的粗瓷碗,喝了口热水,心里犯嘀咕:这气氛不对啊,跟霜打了似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拉了几句家常,问了问舅舅的身体,表哥的工作,两人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陈国栋实在忍不住了,放下碗:“舅舅,你们这是咋了?我一来就感觉不对劲,都是一家人有啥心事,跟我说说呗。”
林山叹了口气,烟锅子在炕沿上磕得邦邦响:“唉,这事……也瞒不住你。你表哥……他又去赌了。”
“啥?”陈国栋看向林远,“表哥,你咋又去赌了?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别跟那帮人掺和吗?”
林远猛地抬起头,脸红脖子粗的,眼里全是火气:“我本来不想去的!这不是过年吗?我想着就去聊聊天,结果他们凑到一起说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小赌怡情,我想着玩两把没事。刚开始还赢了几块,后来不知道咋回事,越输越多!他们肯定作弊了!”
陈国栋摇摇头真没救了,这赌徒的话真不能信,但是没办法了,先解决再说吧,追问道:“输了多少?”
林山接过话头,声音都在抖:“七十块!七十块啊!我跟你舅妈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陈国栋心里“咯噔”一下。七十块虽然自己随手就能解决,但在这年头对于普通家庭可不是小数目,够买半头牛了,普通人家三个月的口粮钱都够了。
李梅从灶房出来,眼圈红红的:“俺们就这一个儿子,从小惯着,没成想他这么不争气!上次输了钱,你帮着还了,这次又来这么一出!这日子没法过了!”
“舅妈,你别激动。”陈国栋赶紧劝,“事已经出了,光生气也没用。那伙人是谁?还是上次那帮吗?”
林远点点头,咬着牙:“就是村东头那几个,领头的叫王老三,以前蹲过局子,手里有点破钱,天天带着人赌钱。”
陈国栋皱起眉头。王老三这名字他听说过,好像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整天游手好闲,靠坑蒙拐骗过日子。表哥跟这种人赌,不输才怪。
“那这事解决了吗?”陈国栋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