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们家刘星,不是那不识数的孩子!成!这次学校请家长,我去!”
夏东海听刘星陈述完事情的始末,也知道这“片场”一事,东窗事发的主要原因,不在刘星这里,心下便是放心不少,答应下来。
“咱们啊,吃一堑长一智是对的。可千万不能吃一堑,再吃一堑。”夏东海继续嘱咐道。
刘星点点头,接过话来:“那不至于,您三个孩子说不上多聪明,可是没有一个是能犯这种错儿的!其实不瞒您说,这要和您坦白之前,我这心里,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可是真到都说出来的那一刻,反而放松了不少。”
“我也庆幸,用这一件小事儿,就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如何,您说值不值当?”
夏东海擦了擦眼镜,面对刘星的这个问题,他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稍稍沉吟,缓慢从书桌前站起身来,坐到了刘星身旁的沙发上。
二人肩并着肩。
“刘星啊,你说的很对。用一件小事,看清一个人,当然是值当的。”
“更何况只需要付出找家长的这样一个代价。”
“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放眼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你会发现,在学校犯错儿,被找家长其实根本不算个事儿,屁都不算。”
“哎!当然,你小子可别以为我答应了这次,就是好说话的,你要是以后犯不该犯的错儿,我可不帮你兜着!”
夏东海说到一半,发现有些话并不适宜对现在的刘星说,于是赶忙改口收住。
虽然说找家长确实不算是个事儿,但是对于学生时代的孩子,却是充满了约束力的一种做法。
可即便用发展的眼光去看问题,也不应该超越人所处的历史时期的局限性。
也就是说,面对现在还是学生的刘星来说,不应该提早告诉他,这些他还没有领悟和体会到的道理。否则,一个不清楚事情原理,被动接受这种做法的小孩子,终究会被自身的欲望所吞噬。
刘星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夏东海刚刚所说的话语,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自己重活一世,当然是对学生时代的想法深有体会,尤其在华国的教育体系下,任何“听话”的学子,在围困自己的金丝牢笼在被巨石碾破时,总会迸发出欢欣雀跃的呼喊。
可是当一只只小小鸟真的振翅飞向天空时,却才发现,这个天空当中的运行规则,与笼中截然不同。
在笼中,没有好好唱歌、听话喝水都是一件大事。
可是在天空里,连获取食物,躲避天敌都成了小事一件。
更何谈无关痛痒的事情呢?
就这样,父子二人都在内心思考着,以至于在这有着两个大活人的书房内,竟出现了半晌短暂的寂静。
意识到自己走神儿的夏东海,赶忙咳嗽了一声,打破这阵寂静,将谈话的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哈哈哈!没事儿,刘星,这事儿我不和你妈说,这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
刘星也意识到了自己走神儿,赶忙调整状态,露出一副惊喜的神情:
“哎呦!您可真是我滴好爸爸!来!咱们拉勾!”
“好!”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只大手和一只小手拉在一起,传播着温度,也传递着信任。
“刘星。”夏东海突然没头没尾的叫了刘星一声。
“啊?您说”
“你妈妈当时说你是特调皮捣蛋一小孩子,可是我现在怎么发现,你是特聪明懂事的呢?你好像比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想的更多一点,懂的也更多一点。”
“我这…”
“嗐!我这就是见啥人说啥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
“我妈,您还不了解吗?望子成龙,她比谁都希望我好,我一调皮捣蛋,她收拾的最狠;我一沉下心来学习,她反倒担心我是不是惹出乱子来。”
夏东海点了点头,说道:“你妈妈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对你们几个太重视了。你们三个她都放心不下。”
刘星心里暗说:这还是自己率先出手把夏雪控制住的结果,要不然按照原来的走向,恐怕这暑假来了,小雪还对这后妈颇有微词呢……
当然,当着人家亲爹,自然不能说出来。刘星只是点点头,用以回应夏东海的感慨。
父子二人随后又在书房内浅谈了一会儿,直到倦了,夏东海才让刘星回屋休息。
“没事儿,校长在也没事儿,老爸既然知道这个事情的原由,那就担得住!抓紧回屋休息,别熬夜玩儿!”
“对了!以后小雨放学要是再和你要零食吃,你就直接把我搬出来!”
“这小子的肚子都快赶上我了!再过几年这还了得?”
“再说了,这次之后,你的额外收入也算是断了,哪儿还有钱请他吃零食?”
刘星憨憨笑道:“嘿嘿…对,您说的太对了!我早就告诉这小子,家里的饭好吃!外面的都是垃圾食品,那油都不健康!”
夏东海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回去歇着吧,我也累了,看今儿晚上这样,妈妈又得在医院值班儿,明儿上午咱去完学校,回家抓紧做做家务,别让她累着!”
刘星点点头,深以为然。
回到卧室,小雨已经在他的二层小床上轱辘成了一团,刘星尝试着将他的被子拽出来盖好,可是尝试了几下之后只好作罢。
躺在蚂蚁花被上,刘星迎来了在这个世界生活当中的第一次失眠。
一切都很幸福,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