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琰体内,那沉寂已久的北冥丹田,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轰然爆发!流云使苦修数十年的精纯内力,如同决堤洪流,汹涌灌入,瞬间打破了那极致而致命的阴阳平衡。
至阳真气如烈日焚天,至阴真气似九幽凝冰,与外来灼热奇异的波斯内力疯狂冲突、绞杀、吞噬!剧痛如同万刃加身,几乎要将南宫琰的意识撕碎。然而,在那无边的痛苦深处,北冥神功那“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终极奥义自行运转,丹田化作贪婪无比的海眼漩涡,开始疯狂碾磨、转化这三股强悍的力量!
流云使的内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下去,眼神涣散,内力几被吸干,软软瘫倒在地。
而南宫琰的气息,却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节节攀升!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浩瀚、却又兼具阴阳特性、带着一丝北冥吞噬意味的恐怖内力,在他经脉中奔腾咆哮!这内力,远胜他昔日九阳神功大成之时,深不可测!
“噗!”另一边,重伤的谢逊被妙风使以圣火令诡异劲力再次震退,口喷鲜血。黛绮丝更是惨呼一声,手中铁杖脱手飞出,被辉月使一掌印在肩头,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倒飞出去!
两名波斯使者眼中厉色一闪,就要趁机下杀手!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快得超出了视觉的捕捉!
南宫琰动了!他刚刚放开流云使,体内奔腾的巨力急需宣泄,更见岳母与谢逊受伤,救人之心念动即至!凌波微步在深厚无匹的新生内力驱动下,真正达到了“休迅飞凫,飘忽若神”的境界!
后发而先至!他左手一揽,一股柔韧无比的太极劲力发出,恰到好处地接住倒飞的黛绮丝,将其力道尽数化去;右手同时一带,将踉跄后退的谢逊稳稳扶住。脚步一旋,已如行云流水般将这二人护送至小昭身旁。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妙到毫巅!
小昭惊呼一声,连忙扶住母亲和谢逊,看着挡在他们身前那突然变得无比高大、气息渊深如海的背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劫后余生的惊喜:“公子!你的内力……”
南宫琰微微侧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柔声道:“照顾好岳母和狮王。”随即,他转回身,目光如电,扫向那两名惊疑不定的波斯使者。
此时的南宫琰,气质已然大变。依旧是那身青衫,却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气场,既有着昔日九阳的煌煌正气,又带着北冥的深邃幽远,更有一丝刚刚吸纳异种真气后的凌厉霸道。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如同山岳耸峙,渊渟岳峙,给人以无穷的压力。
妙风使和辉月使心中巨震,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这个刚才还毫无内力波动的年轻人,瞬间竟变得如此可怕!流云使瘫倒在地生死不知,更让他们心生寒意。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妙风使厉声喝道,色厉内荏,手中圣火令横在胸前,全神戒备。
辉月使也急忙退回与妙风使并肩而立,如临大敌。
南宫琰目光平静,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却清晰地压过了海浪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座,南宫琰,乃中原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
“明教教主?!”妙风使和辉月使同时失声,脸上写满了惊愕与荒谬,“不可能!明教教主怎会在此地?!而且……中原明教早已势微……”
“式微?”南宫琰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或许在你们波斯总坛眼中如此。但尔等可知,光明顶上,六大派围攻,是本座击退强敌,保全圣火?”
他每问一句,便踏前一步,气势便攀升一分!那磅礴的内力威压,让两名波斯使者呼吸都为之一窒!
“明教源于波斯不假,但千百年来,早已扎根中土,融华夏之血脉,汇百家之所长,自成一脉!我们所尊之教义,不仅是波斯之明尊,更有中华之仁义;我们所行之事,不仅是传播火种,更是驱除鞑虏,护佑苍生!我们的武功,”他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圣火令,“或许源头在彼,但历经演变,早已青出于蓝!”
他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钟大吕,掷地有声:“今日之本教,是中原之明教,是千万汉家儿女之明教!与万里之外之波斯总教,虽有香火之情,却早已道不同不相为谋!尔等凭何在此,以圣火令之名,行逼迫拘禁之事?!又凭何判定我教中法王、我妻之罪过?!”
这一番话,义正词严,既阐述了历史渊源,更强调了文化融合与独立发展,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力量!
谢逊虽重伤,听得却是热血沸腾,忍不住喝彩道:“说得好!教主!正是此理!”
黛绮丝靠在小昭怀中,看着南宫琰挺拔的背影,听着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眼中亦是闪过复杂难明的光彩,有震撼,有欣慰,更有一种找到了真正依靠的安心。
妙风使和辉月使被驳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他们奉总教之命而来,脑子里只有森严的教规和等级,何曾听过这等“离经叛道”却又难以反驳的言论?
“强词夺理!”妙风使恼羞成怒,厉声道:“圣火令在此,如教主亲临!凡明教弟子,见令如见教主!你敢抗令不尊,便是叛教!”
辉月使也尖声道:“与他啰嗦什么!拿下他,带回总教,交由智慧之王发落!”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决绝狠厉之色!他们深知眼前这位年轻教主武功诡异莫测,内力深不可测,单打独斗绝非其敌,唯有倚仗圣火令的诡异和合击之术!
“圣火焚心,三令合一!”妙风使一声怪叫!
霎时间,三人手中那三块圣火令同时爆发出刺目的、令人心悸的光芒!光芒并非单纯的炽热,而是带着一种扰乱人心神的诡异波动!三人身影交错,步伐诡异,仿佛遵循着某种古老的阵法,瞬间将南宫琰围在中心!
三块圣火令或点、或砸、或划,从三个极其刁钻毒辣的角度同时攻向南宫琰!劲风呼啸,灼热的气浪与冰冷的精神冲击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致命的力场,仿佛要将中间的一切都绞碎、焚毁、迷惑!
这合击之术,乃是波斯总教压箱底的绝学,威力远超单人施展,诡异莫测,专破高手真气与心防!
“公子小心!”小昭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呼。
谢逊和黛绮丝也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亲身领教过这圣火令的诡异,深知其合击之恐怖!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南宫琰,眼神却依旧沉静如水!体内那磅礴浩瀚、兼具阴阳特性的北冥内力奔腾流转,赋予了他无比的自信!
眼看三令及体,他足下不动,身体却如同风中柳絮,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轻轻一晃!
凌波微步!
这一步,妙到毫巅!恰到好处地让妙风使正面砸来的圣火令以毫厘之差擦着衣襟掠过;同时上半身微微一折,辉月使侧面划向咽喉的一令便告落空;而最后那霞月使勉强攻向下盘的一击,他更是简单的一抬脚,便轻松避过!
三名使者只觉眼前一花,目标仿佛瞬间变得虚幻不定,那志在必得的合击竟然全部落空!心中骇然更是难以言喻!
“好步法!”谢逊虽看不见,却听得风声,忍不住大声赞道。
一击落空,三使应变极快,阵法再变,身影如同鬼魅般旋转,圣火令光芒更盛,再次交织成网,笼罩而下!这一次,劲力更加阴毒,那扰乱心神的波动也愈发强烈!
南宫琰却不慌不忙,他并未立刻反击,而是将凌波微步施展到极致,在那密集如雨的攻势中穿梭自如。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道残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闲庭信步!
他要亲自体会这波斯武功的诡异之处,更要借此熟悉体内这新生澎湃的力量!
数十招转眼即过,三使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自己反而因为全力催动圣火令和阵法,内力消耗巨大,心中更是焦躁惊惧不已!
“番邦异术,不过如此,徒具其形,未得武学真意。”南宫琰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点评的意味,“也接本座几招试试!”
话音未落,他身影猛地一定,不再闪避!右手五指微屈,成擒拿之势,看似缓慢,却瞬间穿透了重重光影,精准无比地抓向妙风使手腕!这一抓,方位、时机、力道,无不拿捏得妙到毫巅,正是天山折梅手中精妙绝伦的擒拿式!
妙风使大惊,只觉对方五指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吸力与变化,自己所有后招似乎都被封死,慌忙欲要缩手变招,却已不及!
“咔嚓!”一声轻响!
南宫琰的手指已如铁钳般扣住了他的腕骨,微微一扭!妙风使顿时惨嚎一声,只觉半身酸麻,圣火令几乎脱手!那能扰乱人心的圣火令光芒,竟似对南宫琰那浩如烟海、阴阳互济的内力毫无作用!
与此同时,辉月使和霞月使的攻击已从身后及左右袭来,劲风凌厉!
南宫琰竟不回头,左手反手一掌拍出,看似轻飘飘浑不着力,却正是降龙十八掌中至柔的“履霜冰至”,掌力吞吐不定,后发先至,迎向辉月使的圣火令;而右足无声无息地向后踢出,脚尖颤动,笼罩霞月使周身大穴,却是蕴含了北冥吸力的腿法!
“嘭!”“噗!”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辉月使只觉自己的圣火令撞上了一股绵韧无比、却又隐含反震之力的气墙,灼热的劲力竟被倒卷而回,震得他气血翻涌,连连后退!
霞月使更是骇然,对方脚尖未至,一股诡异的吸力竟让她内力一滞,招式顿缓,随即胸口一痛,已被一股阴柔腿劲点中穴道,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一时难以动弹!
一招之间,破围攻,擒一人,退一人,伤一人!
南宫琰松开妙风使的手腕,后者踉跄后退,握着手腕,满脸惊骇痛苦,再看南宫琰的眼神,已如同看着鬼神!
辉月使勉强站稳,看着倒地不起的霞月使和丧失战斗力的妙风使,又看看气息渊深、仿佛从未出手般的南宫琰,心中终于被无边的恐惧所吞噬!
圣火令合击之术,竟被对方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方式破得干干净净!
“中原武功……竟……竟至于斯?!”辉月使声音颤抖,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