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头天晚上几乎没怎么合眼,但发现铜鼎秘密的亢奋感,像一股强大的电流般支撑着张小米度过了整个白天。
下班后,他骑着自行车赶到医院,接上妻子秦淑芬到外边小馆子吃了顿简单的晚饭。
席间,秦淑芬看着他眼下的乌青,略带心疼地刚要开口责怪他不知爱惜身体,张小米便抢先一步,带着几分“诉苦”又夹杂着些许邀功的语气解释道:
“淑芬,可不是我不想休息。咱家屋里那水泥地不是刚打好嘛,还没干透,根本进不去人,想做饭烧水都没地方下脚。
我这几天,连觉都是翻窗户进去睡的。”
妻子一听,非但没再责怪,反而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等回到了医院,秦淑芬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老母亲更是连连点头:“打上水泥地好,好啊!原先那三合土地面,潮乎乎的,总觉得扫不干净。这下可敞亮多了!”
秦淑芬也眼中带笑,虽然只是地面的一点小小改变,却让她们对未来的生活,真切地多了几分盼头和暖意。
张小米心里偷着乐,他还没把家里家具全换新、墙壁棚顶都修缮一新的“大手笔”说出来,打算等母亲出院回家时,给她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张小米在医院只是稍作停留,便迫不及待地骑车回家。插好院门,熟练地从窗户翻进自己的房间,他的心早就飞到了那个神奇的铜鼎上。
今晚,他决定进行更深入的探索。经过反复试验,他发现对于收取物品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比较大的物件,比如椅子、箱子,必须用手触碰到,才能顺利收入空间。
而小件物品,像茶缸、书本,即便隔着半米甚至一米的距离,只要他意念集中,也能瞬间收纳。
这种如同拥有“隔空取物”神通般的新奇体验,又让他沉迷了好一阵子。
玩够了存取游戏,他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空间里取出的那些古籍和药瓶上。
除了那本记载铜鼎来历的《太虚混沌炉纪略》之外,他还找到了一本薄薄的、更像是个人笔记的手札。
这手札的作者,正是昨日所知的那位“上官暮阳”。在这本自述中,张小米了解到更多细节。
上官暮阳身为逍遥派祖师嫡系血脉,却天生是比“五行废灵根”更不堪的“伪灵根”,只能微弱感应灵气,根本无法引气入体进行修炼,在修真家族中堪称异类。
年长后,族中同龄人皆已炼气筑基,唯有他停滞不前。
后来还是他父母费尽心力,为他谋得了看守药鼎的闲职,并寻来一部蛮族炼体功法《蛮熊劲》,希望他另辟蹊径,强身健体。
逍遥宗举派迁徙时,这位已年届六十的“上官童子”本欲留下,却因“上官血脉不得流落外界”的族规,被迫一同离去。
临行前,他心念故土,为可能的有缘后人留下了三样东西:其一是那部《蛮熊劲》炼体秘籍。
其二是一部用于锤炼精神、增强感知的《基础冥想法》,这是修士入门前的必修课。
其三便是那两个小玉瓶,一瓶是“止血生肌散”,另一瓶是“化瘀镇痛丹”,都是修真界最基础的丹药,但上官暮阳在瓶身上特意用朱笔标注警告。
“此乃修真丹药,药力非凡俗之物可比,凡人用之,务必慎之又慎,用量极微即可,过量反受其害,切记切记!”
张小米从小听着武侠故事长大,心里一直藏着个仗剑天涯的梦。
此刻看到真正的“武功秘籍”就在眼前,哪里还按捺得住?尽管夜色已深,他依旧就着灯光,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那本《蛮熊劲》。
秘籍并不厚,他很快便浏览了一遍。
前面记载的种种打熬气力、锤炼筋骨的法门,大多需要配合极端严苛的外界条件和大量闻所未闻的珍贵药材辅助,看得他直皱眉头,这根本不是他现在能实现的。
然而,在秘籍末尾,上官暮阳或许是基于自身“伪灵根”资质修炼不易的经验,特意补充了一种最为简易、也是他个人常用的入门方法——药浴淬体。
而所用的药材,赫然便是那“化瘀镇痛丹”!
书中明确写道:“……切勿整颗投入浴汤,其力磅礴,非肉身凡胎所能承受……
若为未曾修炼之凡人,刮取些许粉末,溶于温水,浸泡其身,或可激发气血,初步淬炼皮肉……
然过程颇为痛苦,需忍耐坚持,且随时留意自身状况,如有不适,即刻停止……”
看到这里,张小米抬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指针还没到晚上十点。
试试!必须试试!看看这位上官老先生是不是在吹牛!”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决定亲身试验。
院子里依旧漆黑寂静。他意念一动,胸前挂坠微热,那个神奇的大铜鼎再次出现在院中井边,并且在他控制下,变成了一个足够成年男子舒适浸泡的大浴缸尺寸。
他依旧沿用昨天的老办法,在鼎下支起砖灶,放入焦炭加热。
因为今天要泡澡,他往鼎里加的水量是昨天的四五倍还多。
等待水热的过程变得格外漫长,直到接近午夜十二点,鼎内的水才勉强达到温热的程度。
张小米深吸一口气,拿出铅笔刀和小药瓶,就着手电的光亮,用刀尖极其小心地从那颗比黄豆略大的褐色药丸上,刮下了肉眼难辨的少许粉末。
对于上官老先生的警告,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将这点粉末撒入鼎中,用木棍搅动了几下,粉末迅速溶解,水的颜色似乎并无变化,但隐隐散发出一丝极淡的、说不清是清香还是药香的气息。
脱光衣服,他并没有立刻进去。他先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入水中。
指尖刚触碰到水面,一种微弱的、如同细密针扎般的刺痛感便传来。
随即,一股温热的气流仿佛顺着毛孔钻了进来,整根手指很快变得暖烘烘的,甚至有些发烫。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并不难以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