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分。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吴用平日里大大咧咧,仿佛天不怕地不怕,可到了真章,面对田甜这不管不顾的“袭击”和此刻怀中温软的身躯,他只觉得脸上像着了火。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下意识地想松开环着田甜的手,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
吴用并不是一个初哥,但是几年前的那一次,却是酒精在作祟。
恍恍惚惚间,他虽然知道自己和苏映雪成就了好事,但细节部分就是在第2天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当时只是感觉自己十分的疲乏,腰十分的痛,所谓美好的回忆,那是丝毫都没有。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田甜。最初的莽撞和羞涩过后,她反而显露出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勇敢。
她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没有退开,仰着小脸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得意,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认真。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又紧张的气息。
最终,田甜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一口气,用手语比划着,动作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撩人的缓慢,仿佛每个手势都敲在吴用的心尖上:
【你养了我这么多年,别不承认……你就是贪图我的美色。】
她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继续比划: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虽然咱俩名义上不能结婚,但……】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吴用的胸口,眼神大胆而直接:
“已经养得这么肥了,你今晚……真的不想尝尝味道吗?”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吴用听得头皮发麻,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田甜嘴里“说”出来的!
这小丫头,平时到底看的都是什么剧?!居然学成了这副模样!
“你……你胡说什么!”吴用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有些变调,他急需摆脱这令人心跳失控的窘境。
为了避免情况进一步失控,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轻轻将田甜从自己怀里推开一点点,眼神躲闪着,慌忙找借口:
“别……别闹了!我……我一会儿还得给张小米那边弄点东西过去,正事儿要紧!”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转身,假装开始在角落里那些从老张头那儿换来的旧物里翻找起来,借此平复狂跳的心脏和混乱的思绪。
他的目光扫过那堆东西,很快落在了一个崭新的老式挂钟上。
钟表是七八十年代常见的款式,圆盘,红木色的外壳,但保存得极好,连玻璃蒙子都光亮如新,不知道老张头是从哪个仓库底子里翻出来的。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将这个挂钟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入那尊静默的铜鼎内。
接着,他又把昨天特意塑封好的、去掉现代包装的几袋炉果和江米条也放了进去。这些老式的吃食,在1980年应该算是稀罕物。
做完这些,他略一沉吟,还是铺开纸笔,简单地写了几句话:
“小米兄弟:
新找了一个挂钟,你看能否用上。吃食零嘴,你们留着尝尝,需要什么就和我说。
至于奶粉和营养品,我让人继续帮你购买,那到时候我立马给你弄过去。
如果上班不忙的话,可留意收集些前几年的旧邮票,最好是未使用的整版。例如‘祖国山河一片红’此类。品相务求完好。
千万不要买新票,于我这边用处不大。
吴用 即日”
他特意强调了要“前些年”的、“不要崭新”的邮票,并且点名了“祖国山河一片红”这类未来的天价品种。
之所以不要新邮票,是因为他吃过时间的亏——就像那块惹出风波的老班章普洱茶。
如果弄来新发行的邮票,那就会变成没有沉淀的新东西,时间线根本对应不上,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将纸条折好,轻轻放在鼎内的物品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偷偷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回头去看田甜。他知道,今晚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
小店内的气氛,已经悄然改变,有些东西,一旦破土,就再难回到原样了。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地压在窗棂上。
田甜洗漱完毕,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小吊带,布料轻盈,勾勒出少女初成的纤细轮廓。
她跟在吴用身后,步子迈得轻轻巧巧,像只黏人的小猫,不管他是整理桌上的杂物,还是弯腰拾捡掉在地上的笔,那道目光始终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上。
吴用只觉得后颈的皮肤都绷得发紧,他刻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指尖却有些发颤。
他不敢回头,甚至不敢用余光去瞥,那布料下隐约可见的肌肤色泽,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让他心脏擂鼓般乱跳。
他怕,怕自己哪怕只是看一眼,那些拼命压抑的念头就会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
“我先洗漱了。”吴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洗漱间。
哗哗的水流声暂时隔绝了身后的视线,他胡乱抹了把脸,冷水激得他打了个激灵,却没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
不过片刻,他便匆匆结束,毛巾擦过脸时,都带着几分仓促。
“今天跑了一天,累得很。”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走向客厅角落的躺椅,动作利落地躺了上去,反手扯过薄毯搭在身上,干脆利落地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或许能静一点,他这样告诉自己。
周围安静了下来,只有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吴用能感觉到,田甜就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动。
那道存在感太过强烈,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绕在他的神经上。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是一刻钟,他才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两声清晰的“哼”声,从鼻子里发出来,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和不情不愿,像在无声地抱怨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