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雕刻精美的“楚侯国”大典请柬,已送至兖州曹操与并州刘备手中。
兖州,鄄城。
曹操手持请柬,眉头紧锁,看向身旁面色凝重的程昱。
“仲德,陶应此举,何意?”
程昱沉声道:“明公,此乃阳谋。陶应建楚侯国,名义上仍是汉臣,我等若不去,便是公然与之决裂,授人以柄。
且其携大胜之威,势不可挡,此时不宜正面冲突,然,须防其‘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曹操眼中精光闪烁,冷笑道:“好一个陶应!他想学项羽鸿门设宴?吾岂是那束手待毙之辈!”
他沉吟片刻,“元让(夏侯惇)、妙才(夏侯渊)、子孝(曹仁)、子和(曹纯)皆需留守,稳固根本,以防不测。
典韦勇力,随我护卫,曼成(李典)沉稳,文谦(乐进)骁勇,可同行以为臂助。”
最终,曹操决定亲赴下邳,一探虚实,也为争取战略时间。
并州,晋阳。
刘备看着请柬,面露难色,看向徐庶。
“元直,陶应此邀,福祸难料啊。”
徐庶分析道:“主公,陶应势大,且名义正大光明,不去,则失义于天下,亦恐其以此为借口发难。
不如前往,以示坦诚,亦可观其虚实。庶愿与曹性将军留守并州,整顿军马,以防万一。主公可带云长同往,云长武勇,足以护主公周全。”
刘备素以仁德信义为本,觉得不去反而显得心虚,于是就答应了,他带着关羽,将并州托付给徐庶与降将曹性。
初秋的阳光下,曹操与刘备,这两位未来的绝世枭雄,怀着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沉重的心思,前后脚抵达了下邳城。
此时的楚侯府早已张灯结彩,焕然一新。
朱红的大门洞开,披甲执锐的卫士肃立两旁,眼神锐利,军容鼎盛,无声地展示着楚侯府的威严与力量。
陶应一身常服,亲自出迎至府门外高阶之上,笑容和煦,执礼甚恭,给足了二人面子。
“孟德兄!玄德兄!大驾光临,真令我这下邳城蓬荜生辉,应之幸也!快请入内!”
陶应快步下阶,热情地拉住二人的手,语气真挚,仿佛迎接的是多年未见的挚友。
曹操亦是满脸堆笑,那笑容如同秋日潭水,表面温暖,深处却让人捉摸不透。
他紧紧回握陶应的手,眼中精光闪烁,声音洪亮:“恭喜振华兄!贺喜楚侯!克复长安,诛除国贼,此乃擎天之功!如今更开府建制,立此楚侯国基业,威震大汉!
操,在兖州闻之,真是既感振奋,又……羡慕得紧啊!”
他话语中的“羡慕”二字,咬得略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与深沉的试探,仿佛在掂量着陶应这庞然大物的真实分量。
刘备则显得更为朴拙真诚,他躬身还礼,语气恳切:“备,恭贺楚侯!楚侯奋武扬威,涤荡奸邪,迎还圣驾,此乃社稷之幸,天下万民之福。
今建楚侯国,必能更好的辅佐天子,安定四方。
备,闻之心悦诚服,特来叨扰,望楚侯勿怪。”
他的言辞一如既往地站在大义与民生的角度,不卑不亢,却又让人挑不出错处。
三人并排走着,在众多文武属官的簇拥下,步入气势恢宏的楚侯府。
穿廊过院,但见楼阁巍峨,甲士林立,往来官吏步履匆匆,一派新兴霸府的蓬勃气象。
曹操目光扫过,心中暗凛,这陶应不仅军力强盛,内政治理竟也如此井井有条,绝非寻常军阀可比。
刘备亦是心中感叹,对比自己并州的寒酸,更觉陶应势力之雄厚。
宴席设于府中最为宏丽的凌云阁。
阁高数层,视野开阔,可俯瞰大半下邳城景。
此时阁内早已布置妥当,锦幔低垂,香薰缭绕。
巨大的紫檀木案几上,琉璃盏、夜光杯熠熠生辉,来自天南海北的珍馐异馔琳琅满目,许多菜品甚至连曹操都未曾见过。
貌美如花的侍女穿着统一的宫装,垂首侍立,姿态优雅,曹操不由得在这些侍女身上多看了几眼。
陶应居主位,曹操、刘备分坐左右上首,其余随行人员如关羽、典韦、李典、乐进等,亦各有席位,但位置稍远。
酒是窖藏多年的佳酿,甫一开坛,便醇香四溢。
陶应率先举杯,朗声道:“今日孟德兄、玄德兄不辞辛劳,远道而来,为我这楚侯国增光添彩,应感激不尽!此杯,敬二位兄长,亦敬我等携手匡扶汉室之谊!请!”
“请!”
“楚侯请!”
三人一饮而尽。气氛在美酒与客套寒暄中,渐渐热络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向了陶应近来在徐州推行的种种雷霆新政,尤其是那石破天惊的“清丈田亩,抑制豪强”之策。
曹操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借着几分酒意,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种混杂着钦佩与试探的复杂情绪:
“楚侯啊楚侯,非是操奉承,你这一手清理田亩,可真真是……大手笔!
佩服!操,是真心佩服!”他摇了摇头,仿佛感慨万千。
“那些徐州士族,盘踞地方多年,树大根深,牵一发而动全身。楚侯竟能以雷霆万钧之势,犁庭扫穴,这份魄力,这份决断,操,自愧弗如啊!”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带着奸雄特有的那种对同类手段的欣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不过,楚侯,你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世家名士,如今怕不是夜里睡觉,都在咬着被角,咒骂楚侯你断了他们的命根子吧?哈哈!”
他笑声洪亮。
“也就是楚侯你,兵强马壮,威势正隆,方能行此铁腕。换做操在兖州,嘿嘿,若敢如此,只怕第二天,我那州牧府的大门,就要被各家‘耆老’堵上,说不定晚上睡觉,脑袋就得换个地方喽!”
这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陶应此举的凶险与必然引发的反弹,也隐含了自己因势力未稳、不敢轻易对士族动刀的无奈与羡慕。
刘备听着曹操的话,眉头微蹙,他放下筷子,面向陶应,神色诚恳中带着忧虑,体现了他一贯的仁德立场:
“楚侯,抑制兼并,使耕者有其田,黎庶能得温饱,此确是圣王仁政,备亦心向往之。然……”
他顿了顿,斟酌着词语。
“士族之中,亦多有忠义爱国、诗礼传家之士,乃地方安定之基石。推行此策,是否……手段可稍缓一些?
备闻琅琊之事,流血颇多,心中实有不忍。恐……杀戮过重,虽收一时之效,却有伤天和,亦恐寒了天下士人之心啊。”
他的劝诫发自内心,与曹操那种带着算计的“羡慕”形成了鲜明对比。
陶应听着二人言语,面色不变,只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再次举杯,目光扫过曹、刘二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与自信:“孟德兄谬赞了。玄德兄仁心,应亦深为感佩。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他声音渐沉,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质感:“诸位皆知,汉室倾颓,天下纷乱,根源之一,便是这土地兼并,豪强坐大!
百姓无立锥之地,则流离失所,或为盗匪,或为乱兵,此乃附着在天下肌体上最大之毒瘤,若不根除,纵有百万雄兵,亦难保社稷长安!”
“我陶应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于国于民有利!”
他斩钉截铁。
“士族若愿遵纪守法,与我同心协力,共扶汉室,我自当待以上宾,富贵同享!
然,若有人只知盘剥乡里,隐匿田产,对抗国策,甚至勾结外敌,那便是国之蛀虫,民之贼子!
对于此辈,应,唯有四个字——绝不姑息!”
他环视二人,最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气干云地说道:“些许骂名,个人毁誉,与我心中之理想,与这天下苍生之福祉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既回应了曹操的试探,也婉拒了刘备的劝诫,更清晰地表明了其坚定不移的改革决心和强大的自信。
曹操闻言,目光闪烁,心中对陶应的忌惮更深一层,此人不仅手段狠辣,更有宏大志向与坚定意志,实乃平生大敌!
刘备则是心中凛然,既敬佩陶应的魄力,又对其手段感到忧虑,暗叹乱世之中,仁德之道推行之难。
三人各怀心思,表面上却再次举杯,觥筹交错间,仿佛刚才的交锋从未发生。
宴席间的气氛,在陶应刻意引导下,又回到了那种“英雄相惜”、“共商国是”的和谐表象之下。
然而,在这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的背后,是汹涌的暗流与无声的较量。
曹操与刘备都绝口不提可能的军事冲突与势力摩擦,仿佛那青州、兖州、并州之间的疆界从未存在过,他们只是来为一位志同道合的盟友庆贺一般。
酒意正浓,陶应大手一挥:
“来人,上我府中珍藏!”
说罢,几个堪称绝色的美姬陆续端着酒坛来到席前。
有的妖娆妩媚,有的娇嫩欲滴,让曹操看得目不转睛,连刘备都多看了几眼。
“都聚我身前何故?尔等莫非没看到曹兖州,刘并州在哪么?混账东西!给我拖下去……”
陶应假意愤怒,欲发火。
曹操闻言赶忙站出。
“振华兄,振华兄,君位高权重又身负威名,这些美人儿爱呆在你身边不足为奇,何至于此?”
“振华兄,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请息怒!”
曹操哪能让陶应暴殄天物,连连出声阻止。
“哦?既然孟德开口了,尔等还不前往曹刘二位使君身边,更待何时?”
陶应就坡下驴。
话刚说出,这些美姬各自前往二人身边,似早已安排好的一般。
“曹兖州,这杯酒奴家敬你。”
一个身形妖娆,妩媚动人的美姬端起酒杯,对着眼睛几乎跳出来的曹操说道。
“啊?哦哦,好啊。”
听到声音,曹操将眼睛从若隐若现的小沟里移开,端起酒杯,正欲饮下。
“哎!曹兖州~酒不是这样喝的。”
那美姬玉手按在曹操手上,将酒杯放下。
“哦?那如何喝?”
曹操将另一只放在美姬手上,摩挲着。
“哎呀~曹兖州真是风情之人,还请将妾身的手放开,妾身这边教您。”
美姬将手抽开,端起酒杯,将酒倒进嘴里。
随后她双手放在曹操的脸上,张开小嘴便对着曹操的嘴亲了上去。
“嗯~”
曹操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
“好喝啊,真好喝,好酒,振华兄,此酒真乃人间琼浆!”
曹操连连点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哈哈,孟德,此酒名为杜康,乃是我先前所酿,不知可对孟德胃口?”
陶应大笑着说。
“不错,真不错!”
曹操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振华兄真乃全才!”
镜头移到刘备这里,一清纯美女莲步轻移到刘备身前。
“你这是?”
刘备诧异,他看着眼前的清纯可人儿居然在撩起自己的裙摆,不由得疑惑不已。
可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那姑娘玉足点地,到刘备面前,居然就这么水灵灵地坐在刘备怀里,与刘备面对面。
“姑娘,你……”
刘备方欲开口,一张樱桃小嘴就贴了上来。
感受着口中混杂着芳香的杜康酒,刘备品出了香型:
清香型!
“奶奶的,我在并州过的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啊!”
刘备暗中腹诽。
笑话,并州接连遭受折腾,除了兵士的口粮,连县令的裤子都漏着腚呢。
更何况一惯以仁德自居的刘备,遇到了超前两千年的夜总会经营手法,简直是降维打击。
“哎呀,姑娘,你这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刘备嘴上说着,手却很诚实地抚着美女的背。
席上的各个将领都看呆了。
末席的关羽看得脸更红了。
典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年纪轻轻的曹洪嘴角流下不争气的泪水。
陶应看着曹操刘备的样子,再次抬手:
“来人,诸位将军还未享受呢!”
伴随着他的一声呼喊,成群结队各色各样的美姬接连上来。
“美人,快到这里来!”
曹洪呼吸急促,连忙招呼一个自己喜欢的美姬。
“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曹洪盯着眼前的美人,问道。
“回将军,我叫真真!”
“哦,真真,我也要我孟德哥这样式的。”
曹洪眼馋地看着曹操。
“妾身知道将军心意呢。”
曹洪看着要贴过来的烈焰红唇,舒服地直哼哼。
“混账小子,谁让你学坏的,你们都退下,谁都不准上他旁边来!”
曹操一颗葡萄砸在曹洪脸上。
“哎,别走啊,美人儿,真真!”
曹洪看着已经作鸟兽散的美人,接连呼喊。
“孟德哥,你那都两个了,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
曹洪一副箭已上弦弓却断了的样子。
“死小子,你跟谁学的,你年纪这么小,毛还没长齐呢!”
曹操一脸愠怒之色。
“跟你学的啊!”
曹洪一脸无辜。
“滚下去,你还未弱冠,待加冠了再说。”
曹操又是一葡萄,砸在曹洪脸上。
“切,不让我享受,自己在这左拥右抱,孟德哥坏透了!”
曹洪忿忿不平地一甩袖子,走了。
“哎,姑娘,姑娘站住,关某读春秋的,不……唉~”
“美人快来,来咱这!”
“咱老典,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陶应微微点头,默默出去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曹操余光随陶应溜走,眼珠转了个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