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大捷,叛军联盟土崩瓦解。首逆韩遂被老将黄忠生擒,羌帅北宫伯玉阵亡,其部溃散,逃回羌地。曾经声势浩大的凉州叛军,如今只剩下龟缩在陇西老巢、惶惶不可终日的李文侯等少数豪强,以及一些不成气候的小股势力。
平北将军行辕内,气氛肃杀。曾经不可一世的“黄河九曲”韩遂,此刻披头散发,镣铐加身,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军士押解着,跪在堂下。他面色灰败,眼神涣散,往日的枭雄气概荡然无存。
耿武端坐帅位,徐庶、马腾、黄忠、庞德、典韦等文武分列两侧,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掀起凉州滔天巨浪的祸首。
“罪臣……罪臣韩遂,参见……平北将军。”韩遂声音干涩,带着一丝颤抖。他知道,自己的生死,乃至韩氏一族的存续,都掌握在眼前这个年轻人手中。
耿武目光如刀,审视着韩遂,并未立刻开口。一旁的徐庶轻咳一声,开口道:“韩文约,你勾结羌胡,煽动叛乱,对抗天兵,致使凉州生灵涂炭,罪孽深重!如今兵败被擒,还有何话说?”
韩遂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渴望,急声道:“将军!徐先生!韩某……韩某一时糊涂,受奸人蛊惑,犯下弥天大罪!然……然韩某在凉州经营多年,对羌胡情弊、地方势力了如指掌!若将军能饶韩某一命,韩某愿倾力相助,助将军安抚凉州,扫清余孽!韩某……韩某愿降!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帐内众将闻言,神色各异。马腾面露鄙夷,黄忠、庞德冷笑不语,典韦更是哼了一声,毫不掩饰其蔑视。
耿武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韩文约,你此时说愿降,不觉得太晚了些么?”
韩遂心中一凉,连忙道:“不晚!不晚!将军!凉州局势复杂,李文侯等辈尚在负隅顽抗,羌地未平,正是用人之际啊!韩某……”
“够了。”耿武打断了他,语气转冷,“若你早如寿成将军般迷途知返,阵前起义,戴罪立功,本将军或可奏明朝廷,饶你一命。然,你直至山穷水尽,身陷囹圄,方言归顺,此非真心,实为贪生畏死之狡辩!似你这等首恶元凶,若可赦免,天理何在?军法何存?”
他站起身,走到韩遂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更何况,你以为,如今的你,对本将军,对朝廷,还有何价值可言?论对凉州的了解,寿成将军远胜于你;论平定余孽,本将军麾下猛将如云,将士用命,何需借重你这反复无常之辈?留你在军中,非但无益,反生祸患!”
韩遂如遭雷击,面色惨白,瘫软在地。他明白,耿武这是彻底断绝了他的生路!对方根本看不上他这点残存的价值,更要拿他的人头,来震慑宵小,彰显国法!
“押下去!严加看管!”耿武一挥手,“将其罪证整理齐全,连同人犯,一并装入囚车,派精锐兵马押送京师,献于陛下驾前,请朝廷明正典刑!”
“诺!”军士轰然应命,将面如死灰、彻底绝望的韩遂拖了下去。
处理完韩遂,耿武对徐庶道:“元直先生,劳你起草奏捷文书,详细禀明战况,并为有功将士请功。着重说明马寿成将军深明大义、阵前起义、击破韩遂、斩杀北宫伯玉之大功!请朝廷对其部众予以赦免安置,并量功行赏。”
“庶遵命!”徐庶拱手领命。
“另外,”耿武看向马腾,语气温和,“寿成兄,凉州初定,百废待兴,尤其是金城、陇西一带,历经战火,民生凋敝,且羌胡动向未明。兄久居此地,威望素着,还需劳烦兄台,暂领金城防务,安抚百姓,招抚流亡,并密切监视羌地动向。”
马腾心中感动,知道这是耿武对他的信任和重用,肃然应道:“腾必竭尽全力,稳定地方,绝不负主公重托!”
就在耿武安排善后事宜之时,亲兵送来一封紧急书信。
“主公,陇西李文侯,遣使送来的密信。”
“哦?李文侯?”耿武接过书信,拆开一看,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信中,李文侯一改往日嚣张,言辞极其谦卑惶恐。他先是大赞耿武用兵如神,仁德盖世,随即痛陈自己是被韩遂胁迫,一时糊涂,方才从逆。如今韩遂已擒,北宫伯玉已死,他李文侯幡然醒悟,愿率陇西全郡归顺朝廷,听候平北将军发落。只求将军念在其“迷途知返”的份上,饶其性命,保全宗族。
耿武将信传给徐庶、马腾等人观看。
“哼!这李文侯,见风使舵倒是快!当初附逆作乱的是他,如今见大势已去,就想投降保命?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典韦瓮声瓮气地说道。
马腾沉吟道:“主公,李文侯在陇西根深蒂固,若其据城死守,虽最终难免覆灭,但难免又是一场兵灾,苦了百姓。如今他主动请降,或可减少伤亡,尽快平定陇西。”
徐庶抚须道:“寿成将军所言有理。然,李文侯不同于马将军,马将军是阵前起义,立下大功。李文侯是穷途末路,被迫请降。对其处置,需有区别。可允其投降,但必须解除其兵权,将其及主要党羽迁离陇西,置于掌控之下。陇西郡,需另派得力干员接管。”
耿武点头,徐庶之言正合他意。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彻底稳定凉州,恢复秩序,不宜再起大的战端。李文侯请降,正是一个以较小代价解决陇西问题的机会。
“元直先生,就由你代我回信给李文侯。”耿武下令道,“告诉他,若其诚心归顺,需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即刻打开陇西所有城池,交出军队指挥权,由我军接管防务;第二,李文侯及其直系亲属、主要部将,需离开陇西,前往冀县居住,听候朝廷发落;第三,必须配合官府,清点府库,安抚地方。若应允此三条,本将军可保其性命无忧。若敢耍花样,韩遂便是前车之鉴!”
“是,主公。庶这就去办。”徐庶领命而去。
耿武站起身,走到帐外,看着逐渐恢复生机的金城,心中思绪万千。凉州之战,至此可谓大局已定。韩遂这个最大的祸首将被明正典刑,李文侯投降在即,北宫伯玉授首,羌胡短期内难成气候。更重要的是,他收获了马腾这等大将的真心投效,彻底掌握了凉州的主动权。
“传令全军,休整三日,犒赏将士!三日后,兵发陇西,受降李文侯!”耿武沉声下令。
“诺!”众将轰然应命,士气高昂。
凉州的天空,乌云散尽,终于露出了久违的晴朗。而耿武的威名,也随着这场大胜,传遍了整个帝国西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