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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九铃响过,新路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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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从一场深不见底的梦中挣扎而出,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冰。

梦里没有鬼怪,只有九口枯井,在她意识的荒原上一字排开。

井水不是清冽的,而是如同沥青般粘稠的黑,正咕嘟咕嘟地沸腾。

九股黑烟从井口升腾,在半空中扭曲、凝结,最终化作九盏飘摇的油灯。

每一簇灯焰里,都有一张女人的脸,眉目模糊,衣着和发式分属于不同的年月,唯一相同的是她们沉寂如古井的眼神。

她们看着她,嘴唇无声开合,一道合声却直接响彻她的脑海:“八井已寂,唯我独明。若想长燃,须走九步。”

她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薄衫。

窗外天色未明,屋里的一切都笼罩在灰蒙蒙的寂静中。

她的手心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又硬又硌。

林小满摊开手掌,那支她用了许久的炭笔正静静躺着,笔身上,竟多了一行细微却清晰的刻痕,像是用针尖一笔一划凿出来的。

她凑到微弱的光线下,辨认着那行字:湖西寨,刘桂香,未被记。

这行字像一根针,扎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田有福的屋子里,烟丝的气味混杂着老木头和旧书纸的味道。

他捏着那支炭笔,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反复摩挲着那行新出现的字。

他没有去翻那本厚重的黄历,也没有摆弄他的龟甲铜钱,只是枯坐在桌前,像一尊即将风化的石像。

林小满、吴秀英和王德发围坐着,谁也没有出声,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许久,田有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吐尽了半生积郁。

他将炭笔轻轻放下,哑着嗓子说:“梦里的不是鬼,是井魂。每一口井,都对应着一位守夜人,守着一方地脉的安宁。她们说八井已寂,意思是我们知道的那八个名字所对应的地脉,都已经沉寂了。”他的目光扫过林小满,“唯我独明,指的就是你,小满。你是第九盏灯,也是唯一还亮着的。至于那九步,不是让你走九步,而是要走九个地方,找齐九样东西。”

他站起身,蹒跚地走到墙角一口上了锁的木箱前,摸索着钥匙打开。

箱子里没有金银,只有一堆看似无用的旧物。

田有福从中取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只黄铜小铃。

铃铛不大,表面布满铜绿,却有一面被磨得锃亮,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一”字。

“这是九铃归心阵。”田有福将铜铃托在掌心,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多年前,我从孙万财家的祠堂地窖里找到的。我一直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只觉得不是凡物。现在我明白了,这是阵眼的第一件信物。要想唤醒所有沉寂的井脉,就必须集齐九个守夜人留下的遗物,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将它们与这九只铃铛放在一起,共燃一盏灯。灯火为引,铃声为唤,方能让九脉归心,让那些被遗忘的名字,重新拥有力量。”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吴秀英忽然有了动作。

她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小物件。

打开红布,竟是半只同样材质的铜铃,断口整齐,显然是被人为劈开的。

她将这半只铃铛递到田有福面前,轻声说:“这是春花小时候戴在脚上的,后来她走了,她娘就把这半只给了我,说是留个念想。”

田有福接过半铃,与自己手中的那只拼合在一起。

两半铃铛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分开过。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合二为一的铃铛浑然一体,铃舌在空腔内轻轻一颤,发出了一声清脆悠长的鸣响。

叮——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众人心湖,荡开层层涟漪。

这第一声铃响,像是为田有福的推演落下了第一个确凿无疑的证据。

就在这时,一直坐立不安的王德发猛地站了起来。

他终于狠下心,把自己耳朵里塞了多年的棉花球给掏了出来。

一瞬间,窗外的风声、屋内的呼吸声,甚至是远处偶尔的犬吠,都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耳朵,让他一阵眩晕。

但他顾不上这些,他死死盯着屋子中央,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确认。

“九声……广播里,是九声铃响。”他声音发颤,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我听见了……之前断断续续的,我以为是自己幻听,可刚才那一声,和广播里的一模一样!”

他像是被这声铃响敲开了记忆的阀门,跌跌撞撞地跑回家,不多时,抱来了一台老旧的钢丝录音机和一盘落满灰尘的钢丝带。

带子的标签上用褪色的墨水写着三个字:夜话会。

“这是我年轻时在县广播站当临时工,偷偷录下的‘夜话会’节目,当时就是觉得好玩。”王德发的手抖得厉害,在田有福的帮助下,才把钢丝带装进机器。

录音机发出“咔咔”的转动声,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一个温和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正是在讲一个民间故事。

王德发快进又倒带,反复操作,最终在一段故事的间隙,捕捉到了一段极其微弱的杂音。

田有福示意大家安静,将耳朵贴近喇叭。

那是一段若有若无的童声哼唱,没有歌词,只有一个简单、诡异的调子在不断重复。

“是《记名谣》。”林小满轻声说,她听过村里老人哼过类似的调子。

“对,是《记名谣》!”王德发一拍大腿,脸色却愈发惨白,“我想起来了,这盘带子是湖西寨那边送来的投稿,当时那个送稿的人说,他们寨子里的孩子都喜欢哼这个。我去过那儿……为了调查投稿,我去过湖西寨。寨子边上有个废弃的红砖小学,我当时借住在学校旁边的老乡家。他告诉我,别靠近那学校,尤其是晚上。”王德发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什么东西,“我不信邪,半夜悄悄去看过。那学校,每晚十二点一到,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准时会响起脚步声,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像是有人在巡视……”

屋内的空气仿佛又冷了几分。

湖西寨,刘桂香,未被记。

炭笔上的字,王德发的记忆,以及那段诡异的童谣,终于串成了一条完整的线索。

当天夜里,吴秀英没有睡。

她找出家里所有的布料和彩线,点亮了煤油灯。

灯光下,她戴上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缝制着什么。

她不用尺子量,全凭一双巧手。

天亮时,一只结实耐用的布囊放在了桌上。

布囊本身是粗麻布的,但封口处,却用九种不同颜色的丝线,精心绣出了九个地名。

第一个名字,是孙家村。

第二个,是李家庄。

而最新绣上去的第九个名字,正是湖西寨。

她将这只被她称为“九行囊”的袋子递给林小满,连夜劳作让她眼中布满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温柔。

“小满,带上它。这不是让你一个人走,是让那些名字们,陪你一起走。”

第二天清晨,薄雾笼罩着整个孙家村。

林小满背上了那只沉甸甸的行囊,里面装着第一枚完整的铃铛,还有一些干粮和水。

她走到村口,正要踏上通往外界的土路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抬头望向村里的广播站。

周志国,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广播员,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广播站低矮的楼顶上。

他的手里没有拿着话筒,而是高高举着一盏点亮的煤油灯。

那灯火在晨雾中,像一颗倔强的星。

下一秒,遍布全县的喇叭同时响起。

没有令人心悸的名单播报,也没有哀乐,只有一声清越的铃响。

叮——

那铃声仿佛与她体内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共鸣。林小满迈出了第一步。

第二声铃响准时响起,仿佛在为她丈量前路。

她一步,一声铃响。

周志国用这种方式,为她送行。

这九声清脆的铃响,通过喇叭传遍了山野间的每一个角落,为她清扫着前路的迷雾,也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传向远方。

林小满没有回头她沿着土路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县界的那棵老槐树下。

这里是她曾经埋下炭笔的地方,是她与过去告别的界碑。

就在她准备稍作歇息时,槐树根部的泥土忽然微微耸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截黑色的笔尖破土而出,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那支被她亲手埋葬的炭笔,竟自己钻了出来。

它静静地立在地面上,笔尖不偏不倚,正对着湖西寨的方向,笔身还带着一丝微弱的烫意。

林小满蹲下身,将它拾起,小心地擦去上面的泥土,放进了九行囊中。

就在她直起身子的瞬间,风忽然起了。

风中,传来了九声铃响,叮、叮、叮……一声接着一声,清晰无比。

但这声音不再是从某个固定的广播喇叭传来,而是自四面八方,从山谷、从田野、从天空、从大地深处,一齐响起,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她共鸣。

不知从何而起,亦不知由谁而鸣。

她没有回头,只是紧了紧肩上行囊的背带,毅然迈步走入了前方的晨雾之中。

雾气很浓,遮蔽了身后的来路。

远处的山道蜿蜒曲折,隐约可见山坳的尽头,有一所红砖砌成的小学轮廓。

就在那小学的窗户里,似乎有一个微弱的光点,忽明忽暗,像一只疲惫的眼睛,在漫长的岁月中,执着地等待着什么。

山路漫长,天色由亮转暗,当林小满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山道拐角时,最后一抹残阳也沉入了西山。

夜色开始弥漫,浓重的雾气从山谷下方的湖面上缓缓升腾,如同一匹巨大的白纱,悄无声息地朝着那所孤零零的红砖小学和那个风尘仆仆的赶路人笼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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