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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死人抢着写活人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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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山盯着那页纸,手指僵在半空。

寒气从地缝里爬上来,钻进裤脚,可他浑然不觉。

屋里炉火早熄,只剩一缕青烟缠着梁绕,像谁咽气前最后一口气,迟迟不肯散。

他认得这字——不是写出来的,是“刻”出来的。

笔锋顿挫如凿,墨色深得几乎破纸,每一个转折都带着一股执拗的力道,仿佛写字的人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只为把名字钉进活人的命里。

“刘青山,腊月十六生,脐带未剪,魂丝缠井——今我替你记,莫再入舱。”

屋外风未起,窗纸却簌簌响,像有无数只手在背面轻轻挠。

他猛地合上《愿偿录》,指尖发麻。

昨夜明明锁了匣子,钥匙还在贴身衣袋,木匣完好无损,锁头也没撬痕。

可书却摊开了,像是被人翻过,等他来看。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去。

他不是没想过魂道有灵,可从没想过它们会“回写”。

黄纸是他给亡魂的交代,是生者对死者的赎罪。

可现在,死人开始记活人了。

他闭眼,脑中浮现昨夜渡魂舱里的笑声——那不是解脱,不是释然。

那是笑他傻。

笑他以为只要说完,就能全身而退。

他生在腊月十六,母死产难。

接生婆说他脐带绕颈三圈,剪断时血溅三尺,胎盘落地那一刻,井口翻了黑水。

老辈人讲,这种孩子魂不全,一半在阳间,一半吊在井底,叫“半井之人”。

若常走魂道,迟早被拖下去,补那缺失的一半。

所以他从不敢久留。

可这几日,为听亡魂执念,他一日三进舱,铜管嗡鸣如催命。

他以为自己是在救别人,原来……井底早有人,记住了他的名字。

门外传来脚步声,碎雪被踩出咯吱轻响。

吴秀英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方布,灰白底子,泛着暗红血痕,像是洗不净的旧伤。

她没说话,只将布轻轻覆在屋角的话瓮口上,动作熟稔得像缝补衣角。

“这是回声布。”她低声说,“百衲布浸了九次血,烧了九回,再用水洗出来。现在,它能接住亡魂的字。”

刘青山看着她。

她眼底发青,嘴唇干裂,可眼神亮得吓人,像燃着两簇幽火。

“你试过了?”他问。

她点头:“昨夜我对着瓮说了我娘的名字。今早揭下布,上面显出一行字——‘吴秀英,你祖母张桂兰,抱死婴三夜,未落泪——今我记你,因你续了她的针。’”

她声音微颤:“那死婴……是我姑姑,生下来就没了气。我奶奶抱着她,三天三夜没哭,就坐在灶前缝百家衣。她说,针线不断,魂就不断。这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她抬起手,指尖轻抚布面,仿佛怕惊醒什么:“可他们知道了。他们不光听了我们说的,还在回话。用名字,记名字。”

刘青山心头一沉。

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死人不再只是等一句交代。

他们开始主动记下活人的名字,像还债,像立契,像把生者也拉进那口井的账里。

正想着,门外雪地传来细碎脚步。

陈小栓来了,手里捧着一支炭笔,可那笔通体惨白,像是从坟里挖出来的。

他虽盲,却稳稳走到刘青山面前,双手递出。

“有人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声音平静得不像个孩子,“我在送炭的路上,脚边土动了,挖出来的。”

刘青山接过笔——入手冰凉,骨质。

他翻过笔尖,一行小字刻在末端:刘青山。

他呼吸一滞。

掌心忽然灼痛。

他摊开手,那道自小便有的书页纹,竟泛出暗红血丝,缓缓浮现出四个字:非血亲,亦可承脉。

他怔住。

这不是他娘留下的血脉契约。

这是井底的承认——你虽非我族,亦可继我执念。

“他们说……”陈小栓忽然开口,嘴角微扬,像是听见了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轮到我们被记了。”

刘青山握紧骨笔,指节发白。

原来如此。

他们以为自己在渡魂,实则是被选中的人。

每一个踏入魂道的,都会被记名,被留痕,被纳入那口井的秩序。

而今晚,他不能再进渡魂舱。

可他知道,他还会进去。

因为那本《愿偿录》不会停,井底的声音也不会停。

它们要的不是终结,是循环。

是有人继续说,有人继续听,有人愿意把名字刻进生死之间。

他抬头望向窗外。

雪又开始落了,无声无息,盖住村道,盖住井台,盖住那些尚未被说出的话。

而在净水村外的山腰上,一道佝偻身影正拖着九口陶瓮,一步步往高处走。

瓮身斑驳,刻着不同村落的名字。

他在雪中挖坑,摆位,口中喃喃,像是在布一道无人能解的局。

风卷起他破旧的衣角,也卷走他低语的尾音:

“该有人……开始说了。”雪压着山脊,压着枯树,也压着田有福佝偻的背。

他一锹一锹挖进冻土,指甲翻裂,血混在泥里,黑得像铁锈。

九口陶瓮一字排开,从净水村、后沟、柳塘……到最远的青石岭,每一口都来自不同村落的废井底,瓮身斑驳,刻着被疫病抹去的名字。

他在山顶摆成环形,中央留出一尺空地。

风穿过瓮口,发出低呜,像有人在远处念名字。

“回话坛……成了。”他喃喃。

这不是阵法,不是风水局,是他最后的赌注。

九村死绝,活人逃尽,可魂还在井底爬。

他不信道士那一套超度,只信一句话:死人不说话,是因为活人从没真听。

他拄着铁锹站直,声音沙哑:“从今起,每日日落前,来一村人,对着瓮,说一件从没说出口的事——道歉、感谢、忏悔,都行。但必须是真心。”

没人应。山野死寂。

第三日,马秀莲来了。

她跪在代表净水村的瓮前,嘴唇哆嗦:“春花……我对不住你。你娘死那晚,我本该抱你走的。可我怕……怕你也是个‘红莲胎’,沾了血,就活不成……我把你留在井边,骗自己说,有人会来接你……”她泪如雨下,“可没人来。连你爷爷孙万财,也没来。”

话音落,瓮壁渗出一滴黑水,缓缓滑下。

第五日,吴秀英抱着回声布来。

她对着柳塘村的瓮,轻声说:“娘,你缝百家衣那夜,我也看见了。你抱着死婴,针穿三十六次不歇。我那时躲在灶后,吓得不敢出声。可我后来懂了——你不哭,是因为你还想让她‘活着’。现在我用你的针法,做了回声布……你若听见,就当是女儿替你,续了一针。”

黑水又出,这次顺着瓮底漫开一小滩。

第七日黄昏,刘青山带着陈小栓上山。

孩子虽盲,却仰着脸,像是在“听”什么。

田有福站在坛心,枯手握着最后一锹土。

九瓮静立。

忽然,风停。

雪也停。

九口瓮同时震颤,瓮口黑水汩汩涌出,不落地,悬在半空,如墨云低垂。

水中浮起无数炭笔,笔身湿漉漉的,每一支都刻着一个名字——“马秀莲”“陈小栓”“吴秀英”“刘青山”……

中央空地,最后一口小瓮缓缓渗出一支铜笔。

笔身幽青,刻着“田有福”三字。

笔杆缠着一截干枯小手骨,指节蜷曲,像临死前还抓着什么。

田有福浑身一震,扑跪在地,颤抖着捧起铜笔。

“这手……是……是小满的?”

他儿子田小满,七岁那年掉进村东老井,捞上来时手死死抠着井壁砖缝,尸身泡得发白,唯独右手抓着半截炭笔。

当年没人懂那笔上刻的“爹别走”是孩子最后的呼救。

此刻,笔在手,骨在掌。

他老泪纵横,喉咙里滚出呜咽:“儿啊……你竟还记得爹的名字……”

话音未落,九瓮黑水轰然落地,化作一圈墨痕,围坛流转。

刘青山站在坛边,掌心书页纹灼痛如焚。

他忽然转身,大步下山,取回声布铺于净水村井台,咬破指尖,以心头血为墨,一笔一划写下:

“刘青山,生于腊月十六,母未见我一面——今有九村亡魂记我,我不再是孤魂。”

血字入布刹那,井口轰然喷出白雾,雾中浮起无数模糊人影,皆口衔炭笔,齐齐向他躬身。

而在091所档案室深处,第九本《疫区记忆录》末页,自动浮现一行小字:“刘青山,已记。”藤蔓缠绕书名,第九朵白花悄然闭合,又于根部萌出新芽。

那一夜,吴秀英梦见井底站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小女孩,残破的衣角滴着水,手中针线不停,正缝补一块百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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