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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没人欠你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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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满是被纸灯的影子晃醒的。

祠堂的窗户漏进晨光,檐下挂着的纸灯不再像从前那样自发起火,安安静静垂着,橘红色的影子在青砖地上铺成一片。

她动了动手指,腕上的墨痕淡得几乎要消失,像被雨水泡过的旧字。

醒了?

林秀娥的声音从火盆边传来。

田小满这才注意到,火葬场的锅炉工正蹲在香案旁,火钳拨弄着冷灰,火星子在铁盆里忽明忽暗。

她想起身,胸口却突然一滞,像是有人往肺里塞了块浸水的棉絮——替身衣早烧了,可那股被千人所痛的重量还盘踞在肋骨间,压得她呼吸都轻了三分。

火熄了三天,灰也没散。林秀娥用火钳挑起一撮黑灰,指腹碾了碾,不是余温。她把火钳往盆里一插,灰堆里竟浮出一点红,像颗没烧透的炭核,它自己烧起来的。

田小满扶着香案走过去。

指尖刚触到火星,耳后就嗡地一响——极轻的笑声,像孩子在春夜的梦里笑,尾音带着点含糊的甜。

她猛地缩回手,火星却追着她的指尖跳,在半空划出个小红圈。

不是怨。林秀娥盯着那点红,火盆映得她眼尾的皱纹发亮,我烧了二十年尸,火里的恨我闻得出来。

这是...盼着什么。

田小满忽然懂了。

那些在井底、在话箱、在纸灯里折腾了半辈子的魂灵,早不是要讨个公道了。

他们只是怕——怕说了一次,就再没人接着说;怕被记了一时,就被忘个干净。

祠堂外传来脚步声。

刘桂香掀开门帘进来时,手里的竹篮还滴着水,铁柱又在学堂耗着,早饭都没吃。她把竹篮往桌上一放,粗布围裙上沾着饭粒,我给他送粥去,您要不要...?

田小满摇头。

刘桂香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盯着她腕上的淡痕:守夜人不当了,日子还长。她指腹蹭了蹭自己的眼角,我男人走那年,我在坟头坐了整宿,没掉一滴泪——不是不疼,是得疼得明白。

门帘又被掀开时,田小满正望着火盆里的火星出神。

陈青山的影子先落进来,他抱着个铁皮箱子,箱角蹭着门框发出吱呀声:话箱...不太对。

他蹲在田小满对面,打开箱子。

从前塞得满满当当的纸条只剩两张,一张写着我不敢说,另一张皱巴巴的,边缘焦黑。连续三天没新纸条了。陈青山指尖敲了敲箱底,声眼也哑了,七处都跟死了似的。他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李春花我试了张旧名字,它...他喉结动了动,从箱底爬出来了,平铺在地上,字慢慢化了,像...像在哭。

田小满想起李春花站在井边时的笑,那么轻,那么薄,像片云。

她伸手摸了摸话箱内壁,铁皮凉得刺骨:他们不是不说了,是怕说了也没人听。

陈青山的手指在箱子里蜷起来:我写了张我说你,你在吗?

,投进去了。他抬头时,眼底泛着血丝,守了一夜,天快亮时,箱盖颤了两下,吐出来半张纸。他从口袋里摸出半张焦纸,字迹歪歪扭扭,像刚学写字的孩子:

田小满把焦纸贴在胸口。

那点烫意透过布衫渗进来,像颗跳得很慢的心脏。

井庙的门轴锈得厉害,推的时候响了一声。

田小满扶着门框往里看,井水清得能看见底,从前盘在井壁的红莲枯成了黑渣,只在湿滑处留着一行细小的划痕,像是指甲抠出来的,非字非图,倒像谁在黑暗里抓挠井壁的痕迹。

她蹲下来,指尖蘸了点井水,在井沿写:孙小宝,我记得你。

井底地响了一声,像石子落水。

刘文远,你藏的笔记我看了。

又一声。

田小满的手顿住了。

她想起091所的档案库里,被火烧剩的纸页上,有张名单写着无名尸七十三具;想起吴德海在火葬场烧尸时,总往火里扔没字的牌位;想起马秀莲的日记最后一页,用指甲抠出来的童男童女四个字,后面跟着一串省略号。

他们没闹,不是安息了。

是连的资格都没有——没人知道他们叫什么,没人记得他们怎么疼的,他们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月亮升起来时,田小满抱着一叠空白纸条站在井口。

夜风掀起她的衣角,腕上的墨痕彻底不见了,可胸口那团沉滞的重量,倒轻了些。

她抽出第一张纸条: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疼过。

井底泛起涟漪,一具白骨浮上来,肋骨间卡着半截陶片。

第二张:你被推下井时,有人看见,却没说。

又一具白骨,脊椎骨扭曲成奇怪的弧度,像被人从背后按住了脖子。

第三张:你烧了三次,才肯走。

第三具白骨,头骨上有焦黑的痕迹,下颌骨还张着,像在喊什么。

田小满跪下来。

白骨堆在她脚边,像座小小的坟。

她把纸条一张张覆在骨头上,声音越来越响:我叫你——净水第一个被忘的人。我叫你——被火吞了名字的阿婆。我叫你——井里没刻碑的小弟弟。

井水突然翻涌起来。

白骨一具具沉下去,在水面划出金纹,像有人在水下鼓掌。

田小满的睫毛被水沾湿了,她望着井口,忽然笑了:别怕,我会一直说。

祠堂的方向传来一声。

田小满转身时,话箱的箱盖正缓缓抬起,一张新纸条飘出来,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

纸上的字很陌生,笔画却很认真,像是用左手写的:谢谢你说了我。

夜风掠过祠堂的老槐树,叶子沙沙响着,像是无数人在说:我记得。

田小满弯腰捡起纸条。

胸口那团沉滞的重量,终于散了。

她抬头看向天空,纸灯还挂在檐下,没点火,却泛着暖黄的光,像有人在里面点了盏心灯。

远处传来刘桂香的喊:铁柱!粥要凉了!

就来!赵铁柱的声音哑哑的,带着笑,今天有个小娃要讲他爹修水库的事,可有意思了。

陈青山的脚步声从祠堂那边传来,他举着张纸条,脸上有少见的笑:又有新纸条了!

是王二婶说她孙子周岁抓周的事。

林秀娥从火盆边直起腰,火钳上的火星突然地燃成了火苗,她冲田小满眨眨眼:这火,怕是要烧很久。

田小满摸了摸腕子。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她知道,有些字,刻在心里了。

她转身往祠堂走。

晨光透过纸灯照进来,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染得暖融融的。

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腕上一点极淡的红——不是墨痕,是心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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