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箱中那件华美夺目的嫁衣,已然让金蝉子心神大乱,殿内群臣亦是窃窃私语,不明所以。
车迟国国王(菩提祖师)却似浑然不觉这气氛的诡异,袖袍再挥,第二个箱笼应声开启。
里面并非金蝉子猜测的什么佛经、木鱼,而是一套同样精美绝伦、绣着百子千孙图案的——秀禾服!那喜庆的红色,与方才的嫁衣交相辉映。
不待众人反应,第三个箱笼也自行打开,露出一双做工精巧、缀着珍珠的绣花鞋,尺寸大小,分明与那嫁衣、秀禾服是一套!
三箱之物,竟全是女子婚嫁所用!
“这……这……”金蝉子指着那三箱东西,瞠目结舌,脑子一片空白,他完全无法理解,国王弄这三箱嫁衣来作为赌约之物,究竟是何用意?
然而,有人却看懂了。
一直被玄清(鹿力)紧紧箍在怀里的孙悟空,盯着那三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物事,猴脸上先是愕然,随即猛地扭头,看向高坐上的车迟国国王(菩提祖师),又羞又恼地喊道:“师父!你……你怎么把我和我家那醋坛子成亲时的嫁衣、秀禾还有绣鞋都给翻出来了?!这可是我们压箱底的宝贝!”
车迟国国王(菩提祖师)闻言,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抚掌大笑,声音带着十足的戏谑:“哈哈哈!乖徒儿,你也是真行!当年非要跟你家那位修无情道修得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的大师兄玄清成亲,结果洞房花烛夜,被人家折腾得三天三夜没下得来床!这事儿为师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师父!!”孙悟空整张脸瞬间红透,连耳朵尖都变成了粉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都是十年前的老黄历了!您……您别在这么多人面前回忆了好嘛!”
“不可能不想!”菩提祖师(国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目光扫过下方目瞪口呆的取经团队和满朝文武,故意放大声音,“再说了,你俩这不还挺‘争气’?婚后没多久就给为师添了三个水灵灵的小徒孙——奇都、罗猴、月孛!个个聪明伶俐,根骨绝佳!算算年纪,现在正好六岁,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呢!”
“啊啊啊!别说了!”孙悟空彻底崩溃,发出一声羞愤的哀鸣,整个人像只遇到危险的鸵鸟,猛地将头死死埋进身旁“鹿力大仙”(玄清)的衣襟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道袍,仿佛那里是唯一能躲避这“社会性死亡”现场的避难所。
玄清(鹿力)感受到怀中宝贝师弟的羞窘和依赖,周身那冰冷的杀气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暖意。他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孙悟空的后背安抚,一边抬眼,冷冷地瞥了自家师父一眼,眼神里明确写着“适可而止”。
而下方,终于从这惊天爆料中回过神来的金蝉子,仿佛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将头埋在“鹿力大仙”怀里的孙悟空,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与所谓的“道德愤怒”而变得尖利:
“悟……悟空!你!你怎能如此……如此破戒!与人……还是与男子成亲?!还……还生下子嗣?!你……你简直玷污佛门!亵渎我佛!你……你还有何颜面自称佛门弟子?!”
他的指责,在这充满了嫁衣、八卦和温情(?)的大殿上,显得如此苍白、不合时宜,甚至……可笑。
孙悟空从玄清怀里微微侧过头,只露出一只金眸,懒洋洋地瞥了气急败坏的金蝉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关你屁事?”
车迟国国王(菩提祖师)更是嗤笑一声,打断了金蝉子的无能狂怒:
“唐长老,第一关,猜物三箱,你全错。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和外面那些和尚的性命吧。来人,准备第二关——高台坐禅!”
赌约继续,但所有人的心思,显然都已经被那三箱嫁衣和随之爆出的、关于齐天大圣惊世骇俗的“婚事”给带偏了。
唐僧信仰遭受的冲击,远比箱中之物来得更加猛烈。而孙悟空,则继续心安理得地在他家“醋坛子”大师兄假扮的鹿力大仙怀里,寻求安慰,顺便思考着晚上回去该怎么“咬”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