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血海的阴风卷着黑红色的瘴气,在荒芜的平原上呼啸而过。林越扶着略显疲惫的苏倾颜,刚从巫妖战场的余波中脱身,便被一股厚重而悲戚的气息牵引,不由自主地朝着血海深处望去。
“越哥,这气息……是后土祖巫。”苏倾颜的指尖泛着淡淡的时间光晕,她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气息中蕴含的祖巫本源,却没有丝毫战意,只有化不开的沉重,“她好像在……哭泣?”
林越凝神望去,只见血海中央的高台上,一道素裙身影傲然而立。后土祖巫长发及腰,裙摆沾染着未干的祖巫精血,正是之前未曾参与巫妖终极决战的十二祖巫之一。她望着下方翻滚的血海,望着那些从战场飘荡而来、失去归宿的残魂怨灵,眼中满是痛惜。
这些残魂有的来自妖族,有的来自巫族,还有无数在巫妖大战中丧生的先天神只与洪荒生灵。它们失去了肉身的束缚,在血海中挣扎嘶吼,怨气与戾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黑色的气柱,直冲云霄,不断侵蚀着洪荒的天道秩序。
“生灵陨落,魂魄无依,怨气滋生,祸乱洪荒……”后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传遍了整个幽冥血海,“盘古父神开天辟地,以身化万物,本是为了让洪荒生灵生生不息,如今却落得这般景象,我身为祖巫,岂能坐视不理?”
林越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后土的想法。他带着苏倾颜缓缓靠近,并未贸然打扰。苏倾颜靠在林越肩头,轻声道:“她要做的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伟大,也还要凶险。”
林越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后土体内的祖巫本源正在剧烈波动,仿佛在酝酿着某种惊天动地的变化。“巫妖量劫,两族俱损,十二祖巫仅剩她一人,妖族二皇陨落,亿万生灵丧生。如今洪荒最大的隐患,便是这些无家可归的残魂。若不能为它们寻一条归宿,用不了多久,怨灵便会遍布洪荒,引发更大的灾难。”
话音刚落,后土突然转过身,目光直直看向林越与苏倾颜。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林越,苏倾颜,你们来了。”
林越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晚辈林越,见过后土祖巫。不知祖巫在此,有何打算?”
后土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决绝:“我意已决,效仿盘古父神,以身化道,构建六道轮回,为洪荒生灵提供轮回转世之所。”
“什么?!”苏倾颜惊呼出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祖巫,以身化道乃是九死一生之事,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彻底陨落!您是十二祖巫中唯一的幸存者,若是您再有不测,巫族便真的彻底覆灭了!”
林越也连忙劝道:“祖巫,此事万万不可!构建六道轮回涉及天地法则,极为复杂,即便是圣人也难以轻易完成。您虽然是祖巫,拥有强大的本源之力,但以身化道的风险实在太大,还请您三思!”
后土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坚定:“我已经三思熟虑过了。如今洪荒生灵饱受怨灵之苦,天道秩序紊乱,若再不解决,后果不堪设想。我身为盘古精血所化的祖巫,肩负着守护洪荒生灵的责任,岂能因个人安危而置整个洪荒于不顾?”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盘古父神开天辟地,以身化万物,才有了如今的洪荒;女娲娘娘抟土造人,补天救世,才有了人族的繁衍生息。他们都为洪荒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我身为祖巫,也愿效仿他们,为洪荒生灵谋一条生路。”
林越与苏倾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敬佩与无奈。他们知道,后土已经下定决心,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
“祖巫,您构建六道轮回,需要晚辈做些什么?”林越问道。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后土,只能尽力协助她,让她化道成功的几率更大一些。
后土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林越,你身怀混沌之气与补天功德,这两种力量都有着稳定神魂、稳固大道的奇效。我希望你能在我化道的过程中,助我一臂之力,稳定我的神魂,避免我化道失败。”
她转头看向苏倾颜:“苏仙子,你的时间法则也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我希望你能在我化道的过程中,用时间法则减缓我化道的速度,让我能够更从容地构建六道轮回的结构。”
苏倾颜点了点头,说道:“祖巫放心,晚辈一定尽力相助。”
林越也郑重地说道:“晚辈定不辜负祖巫所托!只是,晚辈能力有限,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祖巫见谅。”
“你们不必过谦。”后土微微一笑,“有你们的帮助,我化道成功的几率必将大增。如今时间紧迫,洪荒中的怨灵越来越多,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罢,后土走到幽冥血海中央的高台上,盘膝坐了下来。她周身祖巫本源之力弥漫开来,与周围的阴气、怨气相互交织,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涡。
“林越,苏倾颜,麻烦你们了。”后土的声音传来。
“祖巫放心!”林越与苏倾颜齐声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