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锋的话像一块冰,砸在祝一宁的心头。
寒潮远超预期、侦察小组失联、敌方异常调动……每一个词都代表着极度的危险。
然而,一个念头瞬间压过了所有情绪: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偏偏来找她?她一个平头老百姓,就算有些特别,何德何能搭配专业军人带队出任务?这在天灾前是绝无可能的事。
她抬眼,看向李剑锋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脸颊和那双焦灼而坚毅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试探,只有紧迫和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这信任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她之前展现的能力,还是驻地人手已经紧缺到不得不启用她这种“特殊人才”的地步?
电光火石间,祝一宁心念电转,质疑是本能,但拒绝不可能。
军区驻地提供给她们相对安全的容身之所,这份“优待”从来就不是无偿的。
享受了权利,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义务。
“我明白了。”祝一宁的声音在风雪中异常平静,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绝,“李排长,等我几分钟,我交代一下家里。”
“尽快!”李剑锋重重点头。
祝一宁迅速侧身回屋,反手将凛冽的风雪与沉重的任务关在门外。屋内残留的暖意和食物的甜香扑面而来,却让她心头更加沉重。
安在璇和祝星涵正蹲在客厅里,分享着一个烤红薯。
“在璇,”她语速极快,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有任务,而且这次任务很急,我必须出去。你听着,一定要提高警惕,看好家!这里是军官避险区,但绝不意味着绝对安全。”
祝一宁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万一……我是说万一有紧急情况发生,不要犹豫,立刻带着星涵去找周海南营长!”
安在璇站起身看着她紧绷的脸,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重重地点头,眼神坚定如磐石:“放心,星涵和来米大黄两只,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出事。”
“妈妈,你要走吗?”祝星涵心里很不舍。
“宝宝乖,和在璇姨姨待在家里,妈妈很快就回来。”祝一宁摸摸女儿的鸡窝头安慰着。
祝一宁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冲进主卧。
她强压下对女儿的不舍,快步走到床铺边,迅速从空间里取出足够安在璇和女儿食用两天的便捷食物——压缩饼干、肉干、还有几个不易腐坏的水果,以及大量暖宝宝。
将这些东西塞进一边,出门低声交代安在璇:“吃的和取暖的在屋里,省着点,但别冻着饿着。”
最后,她背起背包,目光落在蜷在客厅柜顶的来米身上。
找人,在这种鬼天气里,动物的感官远比人类可靠。
“来米,跟我走。”她轻声呼唤。
来米只是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将脑袋埋得更深,显然对外面寒冷的风雪天气毫无兴趣。
祝一宁无奈,来米一向听女儿的话,只得对女儿说:“星涵,妈妈需要来米帮忙,你叫它跟妈妈走好不好?”
小星涵虽然不舍,但还是乖巧地抬起头,对着柜顶软软地喊:“来米,乖,跟妈妈去帮忙,要听话哦。”
“喵~”来米这才抬起头,回应似的叫了两声,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优雅地跳下柜子,踱步到祝一宁脚边。
祝一宁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和安在璇,狠下心,毅然拉开房门,带着来米再次踏入风雪中。
“走吧。”她对等候在外的李剑锋说道。
此行,李剑锋与祝一宁带队,组成了一支精干的突击小队,连同他们二人在内,共计二十人。
复合型地球脉冲信号将高精尖武器化为废铁,小队使用的,是军械库中翻修、改造,甚至手工复装的“老伙计”:主力是保养良好但依旧可靠的95式自动步枪,部分队员携带提供压制火力的95式轻机枪;副武器是54式手枪;军刺、工兵铲和依靠机械引信的手榴弹是标配。
小队乘坐两辆经过重度改装、拆除了大部分电子设备、依靠机械增压和防冻柴油运行的“铁牛”式装甲运输车,驶离驻地,一头扎进昏天暗地的风雪之中。
离开驻地庇护不久,天地之威便彰显无疑。
“白化天气” 不期而至,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二十米。
零下七度的气温让潮湿的空气变得刺骨,寒风轻易让车窗上凝结起一层白霜,需要不停刮擦才能维持有限的视野。
然而,比窗外寒风更让人心头发紧的,是队员们眉宇间的凝重。
车队在能见度极低的马路上艰难前行了不到两公里,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负责探路的头车猛地刹住,车外面传来头车士兵焦急的声音:“排长!地面湿滑加剧,加上‘白化天气’,完全看不清路基和潜在的危险,再走下去随时可能发生危险!”
前进受阻,任务时间却在无情流逝。
李剑锋与祝一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
“不能等了,”李剑锋沉声道,“得想个办法加速前行才行。”
祝一宁点头,想起小队里带了一条军犬,于是快速提出方案:“让方向感最好的士兵,带着军犬下车引路。军犬能敏锐感知路况,人在前面用探杆摸索,确认安全路径,车辆在后面低速跟随。这是现在唯一能兼顾安全和效率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