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砚白强忍着眩晕感,和老宋开始清点人数。结果令人心沉:除了确认牺牲的小冯外,还有两人在混乱中失散,一位老人已经口鼻流血,陷入昏迷。
我们要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老宋压低声音对林砚白说,不然我怕大家都挺不住,最后发生暴乱。
就在这时,老邹带着七八个人走了过来,他们个个面色惨白,显然也受到了毒雾的影响,林老大啊,我老邹就不拖累你们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林砚白皱眉,这人说话永远是让人反感,看以老邹为首的这几人,你们要单独行动?
没错。老邹冷笑一声,擦了擦鼻血,跟着你们,谁知道路上还会遇到什么,所以还是分开的好!
祝一宁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早已料到。她悄悄拉了拉安在璇,三人带着状态稍好的来米和大黄退到人群边缘。
经过短暂的争执,老邹一行人带着他们分得的物资,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了正在消散的黄绿色雾气中。
我们也该出发了。林砚白对剩下的人说,按照原计划,向东南方向前进。
“等一下,”祝一宁突然出声,上前一步,我们就不跟大家一起走了。
林砚白看着祝一宁怔住了:什么?
我女儿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长途跋涉。祝一宁平静地说,这雾气虽然正在消散,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次聚集?我们要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祝一宁女儿身体弱?
林砚白看了看祝星涵,又看向自己队伍里的几个孩子,表示怀疑祝一宁这话。
可是单独行动太危险了!老梁急忙劝阻,说完却忍不住干呕起来。
祝一宁摇摇头,语气坚定:我们已经决定了。
安在璇虽然意外,但还是默默站到了祝一宁身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本来她们就是一起的。
林砚白注视着祝一宁,目光锐利得像要剖开她的表象,看到内里的真实意图。但他注意到祝一宁的眼神里没有恐慌,只有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冷静和决绝。
他瞬间就明白了,祝一宁的女儿身体弱不过是个体面的借口。这个女人,有着她自己的打算,而且去意已决。
他嘴唇动了动,想再劝,但目光扫过自己身后这群惶惶不安、状况频出的队员,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作为队长,他必须对大多数人负责,无法强留一个去意已决且可能带来不确定因素的人。
最终,他将所有复杂的情绪压回心底,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尊重:“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也不强求,保重。”
他递过来一个背包,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这些物资你们拿着。”
却被祝一宁婉拒了:“不用,我们人少,吃不了多少,之前的够用。”
林砚白的手顿在半空,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收回了背包。
他明白,这不仅是对物资的拒绝,更是对她口中那条未知道路的坚持。
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中,祝一宁带着安在璇和祝星涵,还有两只动物,选择了与大队完全相反的方向,很快也消失在了逐渐稀薄的雾气中。
看着祝一宁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团队里越来越少的人,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也带着队伍离开了。
——
城郊防空洞,地底的复合型地球脉冲信号席卷而过时,不少年纪大的倒地不起哭嚎一片,还有的说自己头晕想吐。一声惨叫从角落传来,一位老人开始撞混凝土墙面。
拦住他,别让他撞墙!!陆明溪一边忍住晕眩喊一边扑过去,用身体护住老人,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她指挥着还能动的人将伤员转移到更安全的位置,自己则快速用干净的布条为老人包扎。
看着黑暗中一张张惊恐无助的脸,陆明溪紧紧握住了胸前口袋里那张女儿的照片,仿佛这样做,就能保护埋葬在墓地里的女儿。
大家别怕,她提高声音,努力让语调保持平稳,我们经历过那么多,这次也一样能挺过去。靠拢一点,互相取暖,节省体力。
一个孩子小声啜泣着:陆奶奶,我们会死吗?
陆明溪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不会的。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不会。记得奶奶说过吗?再最贫瘠的土地,也能开出最美的花,我们也可以。
她跌跌撞撞站起身,走到防空洞中央,开始轻声哼唱一首老歌。起初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渐渐地,几个声音加入进来,最后变成了全防空洞的大合唱。
歌声或许微弱,却在这片黑暗中撑起了一方小小的、温暖的天地。
——
走出约莫一公里后,安在璇一边戒备着,终于忍不住问道:一宁,我们为什么要单独行动?
祝一宁停下脚步,环顾四周。黄绿色的雾气已经消散大半,露出了满目疮痍的城市街道。她指向一栋半塌的居民楼:先去那里暂避,我再解释。
她们小心地进入居民楼,找了个相对完整的房间。祝一宁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确认安全后,才取出空间里的井水递给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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