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金属闸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上开启。
门后的黑暗被手电光驱散,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历经磨难、神经紧绷的幸存者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惊叹。
这是一个规模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大型综合应急储备站。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埃和物资存放特有的气味。
左侧是堆叠如山的硬纸箱,上面印着“压缩干粮”、“饮用水”、“罐头”的字样,旁边是成排的保温毯和急救包。
右侧的货架上,整齐码放着多功能工兵铲、高强度尼龙绳、煤油灯、固体酒精等生存工具。
最里面的角落,甚至还有几台柴油发电机和摞在一起的油桶。
“我的天……我们这是找到宝库了!”一个男人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水!这么多水!”有人扑到水箱子前,贪婪地抚摸着包装。
绝望和恐惧如同退潮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喜的安心。
队伍瞬间散开,如同闯入丰收粮仓的饥民,兴奋地查看着每一样物资。
老宋用力拍了拍那台发电机,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东西!这下起码照明不愁了!”
安在璇也松了口气,走到一张桌子前,翻看了一下留下的简单清单,回头对林砚白说:“林老大,这里的储备,省着点用,足够我们这几十人支撑两三个月以上。”
这个消息如同给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欢呼声在宽阔的储备站里回荡。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排山倒海的疲惫和生理需求便涌了上来。
“水……先给我水……”一个嘴唇干裂的男人哑着嗓子喊道。
这话提醒了所有人。
他们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扑向那些物资。
有人颤抖着拧开瓶装水,贪婪地牛饮;有人撕开压缩干粮的包装,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吃得过快而忍不住咳嗽。
受伤的人则在懂些急救知识的人的帮助下,龇牙咧嘴地用找到的消毒水和绷带处理伤口,虽然疼痛,脸上却带着获救般的庆幸。
李砚白看着大家放纵吃喝也不阻止。罢了罢了,人不人鬼不鬼活了这么久,总得让大家有放松的时候。
老宋和几个男人则忙着检查发电机。
很快,随着一阵轰鸣,储备站顶棚几盏昏黄的白炽灯闪烁了几下,稳定地亮了起来!
虽然光线不算明亮,却彻底驱散了手电光束下的局促与阴森,将整个空间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也仿佛照亮了每个人心中的阴霾。
“太好了,终于不是睁眼瞎了!哈哈。”
“就是就是,还是这样亮堂!”
“谁说不是啊,咱人还是要活在有光的地方!”
在灯光下,人们互相分享着食物和水,检查着彼此的伤势,低声交谈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安全感达到了顶点。
然而,当最初的饥饿与干渴被缓解,伤口得到包扎,疲惫的身心得到一丝抚慰后,一个现实而尖锐的问题,才真正浮现在所有人饱足而松弛的脑海里:接下来,团队该何去何从?
分歧,在希望诞生之时,悄然出现。
“那个,林老大啊,这里有吃有喝还安全,我们还走吗?”有幸存者跑过去找林砚白。
“我们还走什么?”没等林砚白回话,一个大小眼的中年男人首先开口,他靠在粮食箱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满足,“外面是吃人的浓雾,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怪物和老鼠!这里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门还这么结实!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吗?我是不走了!”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部分人的共鸣。
“对啊!林老大,咱们九死一生才找到这么个地方,何必再出去冒险?”
“外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万一找不到更好的,反而把命丢了呢?我同意留下!”
但另一拨人则持反对意见。
“糊涂!”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知识分子的女人反驳道,“这里的物资是很多,但总有吃完用完的一天!两三个月后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再临时去找?那时候可能比现在更危险!”
“没错,”另一个年轻男子附和,“而且这地方真的绝对安全吗?鼠群能找到B-6,未必就找不到这里。固守一地,就是坐吃山空,太被动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带着这么多物资上路?目标多大,多累赘?”疤痕男不耐烦地挥手。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声越来越大,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想留下的人渴望安定,惧怕未知的风险;想离开的人目光长远,担忧未来的困境。
林砚白沉默地听着双方的争论,眉头紧锁。他感觉自己自从担起了这个团队的老大之后,头发都在加快脱落或者变白!
但作为这个团队的负责人,他必须权衡利弊。
他个人倾向于离开,正如他之前所虑,地下网络错综复杂,停留越久,不确定性越大。
集中物资,寻找一个更可持续、或许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据点,才是长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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