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叫嚷声并没有因为祝一宁的询问而停止,反而更加用力地砸了几下门,一个粗嘎的男声不耐烦地吼道:“开门!检查!”
“检查?”祝一宁眉头紧锁,心念电转。
官方检查通常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更不会是这种流氓式的敲门法。
她透过门板上细微的缝隙向外窥去,只见昏暗的光线下,站着两个裹得严实、缩着脖子的男人,眼神游移,不像公务人员,倒更像地痞混混。
“什么检查?有证件吗?”祝一宁没有开门,声音冷静地反问,手里的钢筋握得更紧了些。
大黄和来米感受到主人的警惕,龇着牙,发出更具威胁性的低吼。
门外的人显然没料到会遭到盘问,愣了一下。
其中一个声音稍微尖细些的男人开口道:“少废话!我们是‘互助会’的,天气冷了,统计各户物资,方便统一调配!快开门!”
这户人家居然还养了动物,是只肥羊!
安在璇在里间紧紧抱着祝星涵,捂着她的耳朵,脸色苍白,用气声说:“根本没听过什么‘互助会’……肯定是假的。”
祝星涵扒开安在璇捂住她耳朵的手,小声说,“姨姨,我不怕!”
安在璇诧异地看着小家伙,确定她没开玩笑,缓缓放下了捂住她耳朵的手。
祝一宁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
这是借着降温的由头,上门勒索敲诈的。
他们可能盯上了看起来相对弱势的住户,或者……他们看到了今天自己在市场交易?
“统一调配是物资处的工作,没接到通知需要你们‘互助会’插手。要检查,让带着正式文件的管理员来。”祝一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直接点破了对方的幌子。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粗嘎男声骂了一句,似乎抬脚就想踹门。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咳嗽,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闹我就喊我儿子所在的巡逻队了!”
是那个独居的、据说儿子在守卫队的老太太。
这句话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门外的气焰。
安全区虽然混乱,但明面上的秩序还在,巡逻队尤其是守卫队的名头对这些底层混混还是有威慑力的。
两个男人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互相对骂了几句晦气。
“妈的,算你们狠……等着!”粗嘎声音丢下一句狠话,脚步声悻悻地远去了。
门外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声呜咽。
祝一宁没有立刻放松,依旧贴在门边听了半晌,确认人真的走了,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心里的钢筋因为握得太紧,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妈妈……”祝星涵挣脱安在璇,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小脸上满是疑问。
“没事了,坏人被婆婆吓跑了。”祝一宁放下钢筋,摸了摸女儿的头,语气恢复了平静,但眼神深处的寒意比窗外更甚。
安在璇也松了口气,腿有些发软地坐在床上:“太可怕了……这些人……”
“降温会让很多牛鬼蛇神都冒出来。”祝一宁走到窗边,撩开一角窗帘向外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月光照在冰冷的地面上,“生存资源紧缩,掠夺就成了最快的获取方式。我们被盯上了,这里不能再住了。”
安在璇感到一阵绝望:“可是我们能搬去哪里?好地方都需要大量贡献点或者关系……”
在安全区,没有贡献点和关系,休想过得好!
祝一宁沉默了片刻,脑中飞速权衡。
暴露空间物资是下下策,但去干运沙队这种低效且危险的活计,确实是浪费了她最大的优势和她之前积累的“资本”。
她转过身,眼神已经变得清晰而坚定:“我们不去运沙队。我有一个更快、更安全的方法。”
“什么方法?”
“我刚到安全区的时候参加了试炼任务,那次任务的指挥官招揽过我。”祝一宁冷静地分析。
“能被指挥官直接招揽,说明我的能力和表现已经进入了一些人的视线。这是一种无形的‘资本’。之前我想低调隐藏,但现在看来,适当的‘显露价值’,换取一个受保护的位置,才是更明智的选择。”
她继续道:“指挥官属于守卫队体系,或者说至少与防御力量相关。这与我们发现的东部区域配给异常、守卫队扩充的信息是吻合的。他们需要能做事的人,我的战斗能力和冷静的判断,正是他们需要的。”
“你想……主动去找他?”安在璇明白了。
“不是直接去找指挥官,那太刻意。明天,我去工程处或者守卫队的招募点,但不是应聘底层劳力。”
祝一宁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我会应聘技术性或管理性的岗位,哪怕是从基层管理做起。在面试时,‘不经意’地提到参加过之前的试炼并被评价‘不错’,这就够了。他们系统内部一定会有记录和沟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