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议论声还没散尽,巡逻队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吴队长带着两个队员挨家挨户敲门,军绿色的制服上还沾着未干的污点,腰间的对讲机滋滋啦啦响个不停。
“5 栋那伙人没回老巢,周边三个片区的应急站都通了气,现在正逐楼排查。”
他嗓门洪亮,震得楼梯扶手都发颤,“各家各户注意锁好门窗,看到陌生人立刻联系值班点!”
按道理说,上一轮严打,冒尖儿的都给掐了,5栋楼又冒出了团伙,只能说明,看起来是普通老百姓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因为物资不充分,就变成了为祸一方的团伙!
轮到祝一宁家时,防盗门只拉开一道巴掌宽的缝,祝一宁的胳膊肘抵着门板,半个身子挡在前面。
“吴队长。” 她声音不高,目光扫过对方身后的队员和手里的登记表,没打算让开。
吴队长也没在意,顺势把登记表往门缝里递了递:“按应急站新规,每家都得贴这个,排查时方便核对。”
他视线越过祝一宁的肩膀,往阳台方向瞟了眼,“你这菜苗长得倒精神,看来张老师的法子管用。”
祝一宁没接登记表,只是抬手接过笔,在门外的墙壁上快速签了名字。
“有话就在这儿说吧,孩子还在睡。” 她不想让任何人进私人空间。
队员见状,从背包里摸出卷胶带,把登记表贴在了门框外侧,动作轻了不少。
“情况紧急。”吴队长收起客套,声音压低了些。
“5 栋那伙人抢了物资,现在三个片区的应急站联了网,每小时通一次消息,索桥入口也装了电子锁,跨楼栋必须刷身份卡。白天每两小时换岗,晚上加了三倍人手巡逻。”
他顿了顿,“知道你忌讳人进家,我就长话短说。这次得请你出个力,具体的……”
他往楼梯间瞟了眼,示意去楼道说。
祝一宁点点头,轻轻带上门,只留了道能随时锁死的缝,才跟着吴队长往楼道退了两步。
楼道里的风卷着不太好闻的味道扑过来,祝一宁下意识放轻呼吸。
吴队长从口袋里掏出个红袖章,上面印着 “巡逻支援” 四个字。
“这次情况特殊,5栋抢的不光是罐头药品,还有一批刚到的净水滤芯,没这东西,附近几栋楼的过滤水都得断供。上面下了死命令,三天内必须把人揪出来。”
祝一宁:这也能让人抢?
他把红袖章往祝一宁面前一递,“知道你有孩子,本来按规矩,巡逻队解决不了的事才麻烦你。但这次不一样,对方手里有从应急站抢的配枪,而且熟悉各楼栋的布局,我们需要对地形熟的人帮忙盯点。”
祝一宁目光扫过房门,女儿还在空间里睡回笼觉。
“我只能值白天。” 她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六点,这段时间我能保证在岗,其他时候必须回家。”
“没问题。”吴队长松了口气。
他从背包里拿出张手绘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重点区域,“你就负责咱们这栋楼到应急站的索桥段,留意有没有人携带大包行李或武器通过。不用你动手,发现异常立刻用这个呼我。”
他递过来个小巧的对讲机,频道已经调好了。
祝一宁接过对讲机捏在手里,她想起昨夜索桥上的黑影,想起应急站被砸烂的铁门,忽然明白吴队长话里的 “特殊” 是什么意思。
那伙人敢抢滤芯,就是掐准了这几栋楼的软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抢劫,是要断了所有人的活路。
门关上,祝一宁闪身进了空间。
祝星涵正趴在石桌上画画,来米蜷在她脚边打呼噜。
“妈妈要出去工作一阵子。”
祝一宁坐下来帮女儿理了理头发,“你乖乖在空间,不要忘记学习妈妈教你的文化知识和生存技巧。”
祝星涵眨眨眼,举起画纸给她看:“我画了大黄守着门,坏人进不来。” 纸上的大黄龇着牙,尾巴却画成了卷卷的螺旋。
出了空间,祝一宁把对讲机别在腰上,又检查了一遍门窗。
楼道里传来其他住户关门的声音,夹杂着巡逻队员的叮嘱声,应急站的广播开始循环播放新规:“各站每小时通报一次排查进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上报……”
阳台上的菜苗被风吹得轻轻晃,叶片上的水珠滚落进营养液里,荡开细小的涟漪。
应急站的广播刚播完排查新规,突然切换了内容,尖锐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发紧。
“紧急通知,即日起执行限水新规:每人每日供水量调整为500ml,优先保障老人与儿童配额。各户凭身份卡至应急站领水,违规多领者将暂停三日供水资格。”
广播重复了三遍,楼道里瞬间炸开了锅。
朱阿姨第一个冲出来,手里的杯子往楼梯扶手上重重一磕:“500ml?这么点水怎么够喝!这是要逼死人啊!”
楼道里有人开骂,嗓门比朱阿姨还大:“肯定是5栋那帮孙子搞的鬼!抢了滤芯就是断了我们的水,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巡逻队是吃干饭的吗?这都能让人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