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番那杂碎派你们来的?”
明王闻言发出一声冷笑,并未回答。
生番这等货色,哪有资格差遣他?他随即摆了摆手,嗓音沙哑地下令:
“少废话,捆起来!”
一声令下,明王的手下立即抄起棒球棍,狠狠砸向山鸡的后脑。
“砰!”
闷响声中,山鸡眼前一黑,踉跄倒地,后脑传来阵阵刺痛。
他万万没料到这群人下手竟如此狠辣。
东星的人毫不理会山鸡的痛苦,用粗麻绳将他与手下捆得结结实实,杜绝任何反抗的可能。
尽管已经控制住局面,他们仍不敢有丝毫大意。
捆绑完毕,手下又取出麻袋将山鸡兜头罩住,不让他有机会辨认众人身份。
毕竟此次行动关乎东星布局,若被山鸡识破,他大可反咬生番与东星勾结,指责其背叛宗门,届时必将影响选举结果。
明王行事向来周密,绝不会留下把柄。
见山鸡已被制服,他冷笑着挥手:“带走!”
手下应声扛起麻袋,将山鸡扔进货车货箱,重重关上箱门扬长而去。
在高速隧道停留过久容易引来警察注意,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看着山鸡被顺利擒获,明王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此次行动并非要取山鸡性命,只是要阻止他参与屯门选举,如今总算能给皇帝哥一个交代。
山鸡的其余手下也未能幸免,全被塞进麻袋扔进货箱。
明王要让山鸡彻底失联,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若是让蒋天养那只老狐狸得知山鸡被绑,必定会取消演讲大会。
他们就是要为生番创造绝对优势。
即便生番是个废物,但只要没有竞争对手,他上位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屯门剧院内今日被洪兴包下,真正的主角是那些平日里不起眼的矮骡子。
场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洪兴十二堂主几乎全员到齐。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大汉,头戴白色圆帽,格外醒目,正是候选人之一的生番。
为了今日,他特意换下平日的街头装扮,穿起西装打上领带,还戴帽子遮掩一头金发。
他手捧十多个红包,一见到几位洪兴堂主,立刻堆起笑脸迎上去。
“各位堂主、大哥,多谢赏脸!恭喜发财啊!”
生番将红包派发给肥佬黎、兴叔和大宇等人。
每个红包都塞了近两万港币,出手相当阔绰。
肥佬黎掂了掂红包,咬了口苹果笑道:“生番,你很会做人。
放心,今天屯门堂主的位置我们一定撑你!”
旁边的基哥叼着烟,拍拍生番肩膀:“小子够醒目,我看好你,这票投定你了!”
其他堂主和兴叔也纷纷附和:“生番这么懂做事,天生就是当老大的料!”
生番连忙躬身道谢:“各位老大,要是我生番今天能做屯门老大,一定摆酒好好感谢大家!”
虽然生番不擅言辞,说话常结巴,但讨好人的本事却是一流,把几位大佬哄得眉开眼笑。
这些堂主大多收了他的重礼,自然乐意投他一票。
毕竟山鸡那边没给好处,他们当然支持生番。
生番心中暗喜,只要得到各位大佬支持,这个位置已是十拿九稳。
时间一到,主位上的蒋天养看了眼手表,轻咳一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蒋天养满意地点点头,沉声宣布:“演讲大会现在开始!今日我们将公正选出屯门话事人!”
话音落下,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选举正式拉开序幕。
陈浩南坐在蒋天养身旁鼓掌,却不禁皱眉:至今还没见到山鸡的身影,莫非还在台下准备?
转念一想,如此重要的场合,山鸡绝不会迟到,他便稍稍安心。
不一会儿,身穿西装的基哥笑着走上台:“现在请候选人生番上台发言!”
生番整了整衣领走上台。
他今日打扮得体,谁也没发现他耳中藏着一只无线耳机——那是雷耀扬为他准备的。
雷耀扬早已在剧场的二楼做好准备,打算亲自指导生番。
不得不说,他确实胆识过人——这毕竟是洪兴的地盘,他独自一人深入虎穴,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为了不让生番搅乱计划,甘愿冒险前来,只为确保生番的演讲不出差错。
生番走上台,有模有样地鞠了一躬,便照着雷耀扬所教的话缓缓道来:“以前屯门都是自己人时,多痛快、多自在,大家说对不对?自从山鸡来了,搞得屯门天天砍砍杀杀,连警察都盯上我们!”
“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屯门,有多少房子、多少地产,我比山鸡熟得多!屯门有多少我们的人马、多大的势力,我一清二楚!”
“我还知道,陈浩南手下的山鸡根本没资格做屯门的话事人。
他们身边全是二五仔,大天二就是被包皮出卖才死在屯门。
要不是他们,哪会发生这种事!”
在雷耀扬的指点下,生番每一句话都狠狠戳进陈浩南心里最痛的地方,刀刀致命,让人无从反驳。
台下掌声不断,不少人开始支持生番。
连蒋天养看着生番,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这个平时说话结巴的矮骡子,关键时刻竟有这般表现,倒真有几分当老大的样子。
陈浩南脸色发白,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他无法反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山鸡身上。
很快,生番的演讲进入尾声。
许多人都震惊于他的口才——说得头头是道,全无过去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各位老大,只要支持我生番做屯门堂主,我保证带大家夜夜潇洒,一起赚大钱!”
话音一落,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不少小弟也跟着起哄。
生番鞠躬下台后,主持人随即上台说道:“接下来,有请下一位候选人——山鸡,上台演讲!”
台下大飞和陈浩南等人纷纷鼓掌,他们相信以山鸡的口才,一定能扳回局面,至少不会落于下风。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仍不见山鸡的身影。
主持人皱了皱眉,再次对着话筒喊道:“有请候选人山鸡登台!”
台下依旧一片寂静。
人群中渐渐响起嘈杂的议论声,众人对山鸡的不满越来越明显。
“山鸡怎么回事?这时候还耍大牌?”
“就这种态度还想当屯门老大?真是做梦!”
台下的人越来越不耐烦。
洪兴全员到齐,山鸡却连时间观念都没有,这样怎么配做屯门的话事人?
蒋天养皱起眉头,脸色沉了下来。
山鸡平时看着机灵,怎么紧要关头却闹出这种乱子?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众人交代。
陈浩南面色略显苍白,低声对蒋天养说:“蒋先生,我去看看情况。”
蒋天养压着怒意点头:“叫山鸡快点来,别让洪兴丢脸。”
陈浩南悄然从剧院侧门走出,在门口见到包皮,立刻沉着脸问:“包皮,山鸡到底去哪了?”
包皮跟山鸡常在一起,理当知道他的去向。
陈浩南急着找出山鸡的下落——这次演讲关乎屯门老大之位,若山鸡再不出现,位置必定会被生番抢去,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包皮咬着牙,紧张地苦笑道:“老大,他电话打不通,可能在路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包皮慌得手足无措,想不通山鸡为何没按时到场,明明他们早就该进剧院了。
陈浩南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关键时候山鸡竟掉链子,他该如何向蒋先生交代?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天二?想到这里,陈浩南咬紧牙关,心头怒火翻涌。
屯门剧院内正举行洪兴演讲大会,座无虚席。
洪兴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到场,支持山鸡或生番成为屯门新话事人。
屯门对洪兴而言至关重要,是唯一清一色的地盘,绝不容外人插手。
剧院门口,陈浩南一身黑色西装,精神笔挺,完全按蒋天养的要求打扮出大佬派头。
此时他却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不停踱步抽烟。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陈浩南愈发烦躁。
他扔下烟用力踩灭,一把抓住包皮的肩膀怒问:
“包皮,你老实说,山鸡那混蛋到底去哪了?”
时间不断流逝,陈浩南心急如焚。
这次演讲对他们关系重大,为了让山鸡当上老大,他们出钱出力,甚至赔上了大天二的性命。
他们不愿看到山鸡错过这次机会,毕竟都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他又怎会不站在山鸡这边。
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山鸡却出了状况,这简直是致命一击。
要是他再不出现,支持生番的那几位堂主必定会向蒋先生施加压力。
陈浩南内心焦灼,实在想不通山鸡怎么会在这等大事上迟到,连提前到场都做不到。
包皮一脸惶恐,声音发颤,几乎快要急哭:“老大,我是真的不知道山鸡现在人在哪,照理说他没理由会迟到啊!”
陈浩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越琢磨,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就算山鸡平时再散漫,也清楚这场演讲会关系多么重大。
他没能赶来,肯定是有外力所致。
难道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陈浩南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以山鸡的个性,就算拼了命也会来参加这场演讲。
陈浩南咬紧牙关,沉声对包皮说:“包皮,你马上派人去山鸡家里找,动作要快,别误了演讲!”
包皮连忙点头,深知眼下情势有多危急。
要是山鸡再不露面,就等于自动放弃这次竞选,他们之前所有的付出都将付诸东流。
“是,老大!我这就去找!”
说完,包皮立刻带人转身离开,前去寻找山鸡。
陈浩南也回头走向剧院,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只盼山鸡能尽快赶到。
此时剧院内,随着时间流逝,底下开始出现窃窃私语,众人纷纷议论为何山鸡这位候选人迟迟不现身。
“怎么回事?山鸡这是在耍我们吗?连时间都不会看?”
“我看还不如让生番当屯门老大,他本来就是这带的地头蛇,刚才演讲也挺像样。”
“是啊,生番感觉更靠得住!”
底下议论声越来越大,蒋天养眉头紧锁,也认为山鸡这次太不负责。
这么重要的演讲会居然缺席,这是他给山鸡的翻身机会,可山鸡自己不把握,也怪不得别人。
身为老大,他处境也并不轻松。
就在这时,坐在板凳上的肥佬黎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整了整西装外套,心中暗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