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筑基五重的狗腿子头目,带着剩下的几位小喽啰,准备狗急跳墙,全部扑上擂台拼命的时候,一直隐忍不发的沈府管家,终于怒了!
今天可是小姐比武招亲的大喜日子,这群太一宗的狗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闹事,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沈府!好歹也是京口郡有头有脸的首富之家,真当他们是泥捏的不成?
“放肆!”
管家一声怒喝,原本有些佝偻的腰背瞬间挺得笔直,一股强横无比的灵压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他干瘦的身躯里席卷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擂台!
半步金丹境!
那强大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重重地压在每名太一宗弟子的肩上!
“噗通!”“噗通!”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十几名太一宗弟子,包括那名筑基五重的头目在内,毫无反抗之力,全部被这股灵压压得单膝跪地,额头青筋暴起,拼命挣扎却连头都抬不起来,脸上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沈府的老管家,竟然是半步金丹境强者!
端坐亭中的沈万一,这时才缓缓站起身,走到擂台前方,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狼狈不堪的太一宗弟子,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是小女招亲的吉日,老夫不想大开杀戒,也不想与你们太一宗彻底撕破脸皮。”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送客的意味:“你们走吧,回去给那位罗师兄带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让他……另觅佳人吧。”
那筑基五重的狗腿子头目脸上憋得通红,感觉屈辱到了极点,但在半步金丹的绝对实力面前,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是……晚辈……晚辈一定把话带到……求……求沈前辈……高抬贵手……”
管家冷哼一声,缓缓收敛了灵压。
那群太一宗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要起身溜走。
然而——
一直冷眼旁观的慕雨寒,却在此刻一步上前。
她玉面寒霜,并指如剑,对着那名刚刚站起身、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狗腿子头目,隔空一点!
一道凝练至极、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寒冰真气,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比地打入了他的丹田气海!
“啊——!”
那狗腿子头目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的筑基五重修为,正在被那股极寒真气迅速冻结、瓦解、消散!
“你……你废了我的修为?!”他怨毒无比地瞪着慕雨寒,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慕雨寒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早就看你不爽了。”
干净利落,霸气侧漏!
剩下的几个小喽啰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跳下擂台,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眨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名被废掉修为的头目,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呻吟。
云宸看到这一幕,啥也没说,直接朝着慕雨寒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沈万一才笑呵呵地走过来,对着云宸和慕雨寒拱手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缓解了我沈府的危机。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云逍连忙上前介绍:“岳父大人,这位是我师弟云宸,和我一样来自丹阳郡玄元观,这位是我师妹慕雨寒,来自丹阳郡流云观。”
他这声“岳父大人”叫得那叫一个顺口,听得旁边的沈月瑶脸颊又是一红。
“原来是贤婿的师弟师妹,失敬失敬!”沈万一笑容更盛,打量着气度不凡的云宸和清冷出尘的慕雨寒,越看越是满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诸位若是不嫌弃,还请随老夫回府上再详谈。”
众人移步来到了富丽堂皇的沈府。沈万一先让管家立刻去准备成亲典礼所需的一切物品,随后吩咐下人沏上最好的灵茶,大家就在客厅里边品茗边聊天。沈月瑶则暂时告退,回自己的闺房梳妆打扮去了。
闲聊中,沈万一也说起了这桩麻烦事的由来。
原来,大约一个月前,沈月瑶和母亲去镇江府游玩,顺便参加了一场由太一宗真传弟子举办的、面向镇江府周边优秀年轻修士的茶话会。这茶话会每年一次,本意是让年轻人们互相认识、切磋,同时太一宗也会从中选拔优秀人才。而那场茶话会的举办人,正是那位“罗师兄”。
“那罗师兄,就是从那时起,盯上了小女。”沈万一叹了口气,“纠缠不休,最后更是搬出了他师父,一位半步元婴的三长老来压我。”
不过,沈万一也提到,在那次茶话会上,那位罗师兄为了炫耀宗门消息灵通,还透露出了一条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
位列大周国第二的顶级宗门——上清宗,已经秘密派人来到了镇江府!
目的就是暗中考察镇江府地界的年轻修士,如果遇到合适的绝世好苗子,就会直接招收入宗!
“这上清宗,非同小可啊!”沈万一语气带着敬畏,“他们每隔三年,才招收一批弟子,而且每次……只招收七名!”
“什么?三年才招七名弟子?”云逍惊讶地张大了嘴。
“没错!”沈万一郑重道,“但如果你以为上清宗势弱,那就大错特错了!能够被上清宗选中的,哪位不是万里挑一、妖孽级别的天才!据说每一位上清宗正式弟子,都是同阶修士中的战力天花板,精英中的精英!”
云宸、慕雨寒和云逍听了,心中都不由得涌起一股向往和憧憬。不过他们也清楚,这种机会太过渺茫,对他们而言,也仅仅是憧憬一下罢了。
不一会儿,管家过来禀报,说成亲的一应物品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并且已经算出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就是今日最佳的吉时。
一听这话,云逍顿时坐不住了,屁股像着了火一样。
说真的,要不是小师弟云宸非要他上去打最后一场,他真没想过要赢啊!他就想赚点灵石潇洒一下!现在可好,莫名其妙就要成亲了!自己的师父清微子还不知道,观主清虚子也不知道,这……这怎么跟师门交代啊?
他连忙偷偷传音给云宸,语气焦急:“小师弟!我的好师弟!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这亲不能就这么结了啊!”
云宸心里暗笑,看来二师兄平时看起来放荡不羁,真遇到这种人生大事,还是怂得不行。他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计较。
“沈府主,”云宸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沈万一拱手,神色认真地说道,“关于这成亲典礼,晚辈觉得……眼下还是不举办为妥。”
“哦?这是为何?”沈万一疑惑道。
云宸冷静地分析道:“府主请想,刚才那些太一宗的喽啰逃了回去,见到那罗师兄,必定会添油加醋,歪曲事实。那罗师兄心胸狭窄,届时盛怒之下,很可能就会带上他的师尊,以太一宗的正式名义,上门来向沈府施压、要人。到了那时,恐怕就算府主您,也难以正面抗衡一个宗门的压力啊。”
沈万一闻言,眉头紧锁,他不得不承认云宸说得很有道理。“那……依小兄弟之见,该如何是好?”
云宸成竹在胸,继续说道:“晚辈有一‘金蝉脱壳’之计。成亲的礼堂照常布置,沈府大门外依旧披红挂彩,营造出喜庆气氛。然后对外宣称,我二师兄和沈小姐已经拜过堂,正式成亲了!并且,沈府可以大摆酒席,宴请今天所有围观的群众,把声势造得越大越好,让整个京口郡的人都知道,沈小姐已经名花有主。”
他话锋一转:“而实际上,沈小姐,哦不,现在应该叫嫂子了,可以立刻收拾行装,带上必要的物品,和我二师兄,加上我和雨寒,我们四人,最好在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之前,就悄然离开京口郡!”
虽然是帮二师兄解围,但是云宸自己却有一种无比强烈的预感——如果继续留在沈府,一定会出大事!他的天眼在频繁使用后,似乎正在慢慢进化,除了能看透虚妄、洞察人心之外,偶尔还能捕捉到一丝关乎未来的、模糊的危机征兆。
沈万一沉思了片刻,觉得此计确实最为稳妥。他让人去把已经梳妆打扮好的沈月瑶请了过来,想听听女儿自己的意见。
再说那沈月瑶,回到闺房后,早已摘掉了那丑陋的人皮面具,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锦绣长裙,略施粉黛,点了朱唇。当她听到父亲传唤,莲步轻移,再次来到大厅时——
唰!
整个大厅仿佛都亮堂了几分!
但见眼前的女子,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肌肤胜雪,唇若点樱,身姿窈窕,气质温婉中又带着一丝修炼之人特有的英气,与之前擂台上那“丑陋”的模样判若两人!当真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云逍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牢牢地黏在沈月瑶身上,嘴巴微张,整个人都看呆了,连呼吸都忘了。
沈月瑶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满脸通红,羞涩地低下头,摆弄着衣角,心中却是小鹿乱撞。
直到沈万一看不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云逍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俊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赶紧端起茶杯猛灌一口,结果差点被呛到。
“太美了……太有气质了……”云逍心里狂呼,“小师弟,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犹如再生父母!要不是现在人多,我真想给你磕一个!”
沈万一忍着笑意,将云宸的“金蝉脱壳”之计详细地告诉了沈月瑶,询问她的意见。
沈月瑶听完,抬起螓首,美目流转,先是飞快地瞥了一眼还在那傻笑的云逍,然后看向沉稳睿智的云宸,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如同黄莺出谷:
“云宸兄弟思虑周全,此计甚好。女儿……没有意见,就依云宸兄弟的意思吧。”
“既然瑶儿也同意,那事不宜迟!”沈万一也是个果决之人,立刻拍板,“你们赶紧去收拾一下,稍作休息,等下就出发!”
他走到云逍面前,用力握紧了云逍的手,虎目之中竟隐隐有些泛红,语重心长地说道:“贤婿啊!月瑶……我就托付给你了!我沈万一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请你……一定要善待她!”
云逍感受到岳父掌心的力量和那份沉甸甸的托付,收起之前的嬉皮笑脸,神色变得无比郑重,斩钉截铁地承诺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云逍在此立誓,一定会比爱惜自己的性命更爱护瑶儿!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这声“瑶儿”叫得更是顺溜无比。
计议已定,沈府立刻行动了起来。管家对外放出消息,宣称自家小姐已与云逍公子拜堂成亲,新婚夫妇即日将外出游历,度蜜月去了!同时,沈万一豪掷千金,包下了整座醉仙楼,宴请今天所有围观的群众喝喜酒!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口郡,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向不远处的镇江府蔓延。
再说镇江府太一宗那边,那位罗师兄听到手下狼狈逃回、添油加醋的汇报后,果然气得暴跳如雷,立刻喊上自己的师父,那位半步元婴的三长老,气势汹汹地朝着京口郡赶来,准备强行要人,甚至不惜动手抢亲!
然而,当他们刚赶到京口郡外的通天运河边,还没来得及渡河,就听到了沈府小姐已经拜完堂、和新婚丈夫出去度蜜月的“确切”消息。
那罗师兄当场气得差点吐血,脸色铁青,状若疯魔,猛地抽出佩剑,对着那波涛汹涌的通天运河连劈了十几剑,狂暴的剑气在河面上炸起一道道冲天水柱!
“云逍!沈月瑶!我罗峰与你们势不两立——!”
他疯狂的咆哮声在河面上回荡。
而这巨大的动静,也成功惊动了河底深处,一只不知沉睡了多少年的……老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