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柚看着三人离开了之后转身正要走向自己的马车——
“顾小公子留步。”
一道清亮却带着几分刻意娇柔的声音响起。
顾曦柚回头,只见苏言蹊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后。那身海棠红的锦袍在宫灯下艳得夺目,银狐毛披风衬得他肌肤胜雪。只是那张秾丽的脸上,此刻挂着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达眼底。
沈知珩和萧珝寒同时皱眉,云奕也停下脚步,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苏言蹊身上。
苏言蹊却像是没看见他们,只款款走到顾曦柚面前,美目流转,声音里带着一种亲昵的感叹:“今日初见顾小公子,就觉得十分投缘呢。”
他顿了顿,眼波瞟向宫门内,语气愈发轻柔:“说起来,皓辰在北辰这三年,与我最为相熟。学院里那些夫子同窗都说,我们俩站在一起,真是般配得很。”
顾曦柚眨了眨眼,有些没听懂他这话里的弯绕。
苏言蹊见他懵懂,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得更加明媚:“皓辰性子冷,旁人都不太敢近他身。唯有我,能与他同席而坐,同窗而读,有时还能说上几句玩笑话。”他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秘密,“他呀,表面上看着严肃,其实私下里……也有可爱 的一面呢。”
这话说得暧昧极了,既宣誓了自己与谢皓辰“特殊”的关系,又隐晦地暗示顾曦柚——你不过是个外人,不了解真正的谢皓辰。
沈知珩眉头紧锁,萧珝寒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云奕更是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了顾曦柚身侧。
顾曦柚终于听明白了。
他看着苏言蹊那张漂亮却带着隐隐挑衅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歪了歪头,桃花眼里依旧清澈,但语气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软糯:“苏公子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苏言蹊没料到他这么直接,微微一怔。
顾曦柚轻轻一笑,声音清亮如溪水击石:“苏公子与哥哥在北辰同窗三载,交情自然匪浅。哥哥在北辰求学时能有苏公子这样的友人相伴,想来也能排解些思乡之情,这是好事。”
他说得坦荡大方,仿佛真心为谢皓辰高兴。苏言蹊准备好的那些炫耀和暗示,突然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
然而,顾曦柚话锋一转,那双桃花眼依旧弯着,眼底却多了一份沉静的光:“说起来,我与哥哥相识,快十年了。”
“十年光阴,足够看清一个人的底色。”顾曦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自以为还算了解。他性子是冷了些,但待人以诚;话是不多,却重诺如山;看似疏离,实则最是长情。”
他顿了顿,目光清亮地望向苏言蹊:“苏公子与殿下有三载同窗之谊,自然有你们的相处之道。但若论了解——我想,这并非时间长短能简单衡量的事,更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
苏言蹊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顾曦柚这番话,礼貌周全,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那些小心思的狭隘与可笑。
“时辰不早了,苏公子不是要去驿馆吗?”顾曦柚像是没看见他难看的脸色,依旧礼貌地笑了笑,“请吧。我也该回家了。”
他说完,不再给苏言蹊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利落地爬上马车 ,车帘落下,马车缓缓驶离宫门。
苏言蹊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披风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顾曦柚最后那段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进了他最在意、也最无法辩驳的痛处——时间,还有那份岁月沉淀下来的了解。
他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眼中最后一点伪装的平静彻底碎裂,只剩下冰冷的恨意与不甘。
顾曦柚……
咱们走着瞧。
夜晚,顾府——
顾曦柚洗漱完后,换上了一身毛茸茸的熊猫连体睡衣。那睡衣做得极可爱,黑白相间的绒毛柔软蓬松,帽子上还有两个圆圆的黑色耳朵,背后还缀着个小巧的熊猫尾巴。
他本就生得白皙清秀,此刻裹在这身毛茸茸的睡衣里,更显得整个人软糯糯的,像只刚睡醒的熊猫幼崽。
一双桃花眼被热水蒸得水润润的,眼尾还带着浅浅的粉,坐在床边晃着脚上同款的熊猫拖鞋,手里捧着一本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白天宫门口和苏言蹊的对话,眉头微微蹙起。
“系统,出来一下。”他在心里唤道。
话音刚落,奶团子系统就出现在眼前
“怎么了宿主?”系统用一口熟悉的大佐口音问。
顾曦柚放下话本子,抱着膝盖,小声问:“你确定那个苏言蹊就是你说的这本书的主角受?那个万人迷、长得天下第一美、跟谢皓辰他们每天都在上演他逃他们追,他插翅难飞剧情的主角受?”
“没错!”奶团子用力点头,小脸上的表情十分肯定,“苏言蹊就是主角受!”
“原着说他是什么性格来着?”顾曦柚追问。
奶团子系统歪了歪脑袋,湛蓝色的眼睛眨了眨,用那口大佐口音认真回答:“原着设定里,苏言蹊是‘外表艳丽夺目,内心却敏感柔软’的性格。他像月光一样温柔,却又容易感伤落泪,是典型的美强惨白月光人设。五位气运之子都被他这种脆弱又坚韧的气质吸引,想要保护他、独占他……”
顾曦柚听完,更困惑了。
他皱起鼻子,小声嘀咕:“你真的确定他‘温柔敏感’?你今天没看见他是怎么跟我说话的?那语气,那眼神,压根没看出来哪里温柔好吗?
搞得我好像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没还一样。说话带刺,笑得假兮兮的,简直像……像那种带刺的玫瑰,看着漂亮,一碰就扎手。”
他边说边比划,熊猫耳朵帽子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表情又困惑又有点气鼓鼓的,可爱得让人想捏脸。
奶团子系统也露出茫然的表情,小短手挠了挠头:“这个嘛……可能、可能是剧情还没发展到他展现温柔的一面?或者……宿主你触发他什么隐藏性格了?”
顾曦柚正要再说,忽然——
“咚。”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顾曦柚立刻噤声,竖起耳朵。
“咚、咚。”
又是两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撞在门板上。
夜深人静,这声响格外清晰。
顾曦柚一个激灵,浑身的毛都差点炸起来。他猛地从床上坐直,熊猫睡衣的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不、不会家里进贼了吧?”他小声说着,心脏怦怦直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朝房门走去。
他住的这间厢房有一扇朝南的支摘窗,此刻半开着通风。顾曦柚屏住呼吸,踮起脚尖,试图从窗缝往外看——
院子里月光清亮,树影婆娑,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刚才那声音……
“系统!你能检测到刚刚门外有什么动静吗?”顾曦柚在心里急急问道。
奶团子系统也紧张起来,湛蓝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它飘到顾曦柚肩头,小短手紧紧抓住顾曦柚睡衣的绒毛,声音都在发抖:“系统暂时检测不到哎! 宿主,要不你先找什么东西防个身?万一真的是贼,你也好……好抓贼嘛!”
它说到最后,自己都快哭出来了,显然比顾曦柚还害怕。
顾曦柚环顾房间——书案上有笔墨纸砚,妆台上有簪子玉冠,床边有绣枕锦被……哪有什么能防身的东西?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脚上那双毛茸茸的熊猫拖鞋上。
顾曦柚:“……”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
他咬咬牙,脱下一只拖鞋,紧紧握在手里——拖鞋底是加厚的,敲人应该……有点疼吧?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后,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沙、沙……”
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步一步,正朝着他房门的方向而来。
顾曦柚握紧了手里的熊猫拖鞋,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背靠着门板,屏住呼吸,桃花眼睁得圆圆的,长睫毛因为紧张而不住轻颤。
是谁?
贼?刺客?还是……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一片死寂。
顾曦柚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死死盯着门缝,握着拖鞋的手心沁出细汗。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顾曦柚想也不想,闭着眼睛,高举拖鞋,狠狠砸了下去——
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稳稳握住。
熟悉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顾曦柚愕然睁眼。
月光从推开的门缝里流泻进来,照亮了门口那人的身形。
谢皓辰立在门外,烛火将他的身形拉出修长挺拔的影子。他褪去了白日那身繁复的储君朝服,只着一件月白底绣金蛟纹的常服——那蛟纹在烛光下流转着暗涌的光华,每一片鳞甲都栩栩如生,却比朝服上的纹样简约许多。衣领高束,衬得他脖颈线条流畅如白玉雕琢。
那双眼睛,瞳仁漆黑如子夜寒潭,眼尾微微上挑,惯常的疏离寒冰此刻竟完全化开,漾出罕见的温柔波光,正落在顾曦柚高举的熊猫拖鞋和那身毛茸茸的睡衣上。
“哥哥?”顾曦柚呆呆地放下手,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怎么是你?”
谢皓辰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眼前的少年——暖黄的烛光里,顾曦柚裹在那身过于可爱的熊猫睡衣里,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
白皙的脸颊因为刚才的紧张和此刻的惊讶泛着淡淡的粉,像初春枝头最嫩的那瓣桃花。一双桃花眼睁得圆圆的,长睫毛因为未散的惊吓而轻轻颤动,眼底映着烛火和他自己的影子,澄澈得让人心头发软。
那顶带着熊猫耳朵的帽子半歪着,几缕墨发散落在颊边,整个人看起来又懵懂又无辜,像只不小心闯进人类房间、不知所措的幼兽。
谢皓辰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一阵绵密的酥麻。他克制住想伸手触碰顾曦柚的冲动,声音低柔得不像话:“想你了,便来看看。”
顾曦柚更懵了:“啊?”
谢皓辰的目光落在他光着的那只脚上——白皙的脚踝纤细,脚趾因为紧张微微蜷缩着,在冰凉的地板上透着淡淡的粉,像玉雕的莲瓣,可爱得让人想握在手心暖着。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拖鞋,自然地蹲下身,在顾曦柚还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轻轻托起那只微凉的脚。
那脚踝纤细玲珑,脚背肌肤白皙得几乎透明,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五个脚趾圆润如珍珠,因着主人的紧张而微微蜷曲,透着娇嫩的粉。
“夜里地凉,怎么赤着脚就下地?”他的声音温柔,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细致,将柔软的拖鞋套回顾曦柚脚上。指尖不经意擦过脚踝细腻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仔细寒气入体。”
顾曦柚整个人都呆住了:“啊?”
谢皓辰站起身,很自然地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夜风。他牵起还在发愣的顾曦柚,走到床边让他坐下:“夜里风大,别站着。”
顾曦柚:“???” 不理解,但照做。
他坐在床边,熊猫尾巴在身后堆成一团,仰着脸看谢皓辰,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哥哥,你怎么过来的?大门早就落锁了呀。”
“翻墙。”谢皓辰答得淡定,在他身边坐下。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冷而优美的轮廓。
“哈?”
“这个时辰,顾伯父顾伯母应当都歇下了,不便打扰。”谢皓辰解释道,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在北辰这些年,随武师习了些功夫,翻墙不算难事。”
顾曦柚眼睛瞪得更圆了:“哥哥,那你……你大半夜翻墙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谢皓辰看着他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从中拿出一样东西。
月光与烛光交织下,那东西折射出清澈璀璨的光华。
是一条项链。
链身是极细的银丝编织而成,精巧如月光凝结的蛛网。
坠子却是一颗浑圆剔透的宝石,约莫拇指指节大小,被精心雕琢成柚子的形状——圆润饱满,表面甚至能看见细微的、仿若真实柚皮般的纹理。
最奇妙的是,宝石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澄澈的淡金色光晕在其中缓缓流动,而在那光晕中心,竟用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微雕技艺,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曦柚。
整条项链既精致绝伦,又透着一种童趣的巧思,仿佛将月光、星辰和一颗甜甜的柚子,都凝结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坠子上。
顾曦柚看得呆了,下意识喃喃:“我去……这个项链,好好看啊……”
谢皓辰凝视着他眼中映出的光彩,冷玉般的面容在烛光下柔和得不可思议:“喜欢吗?送你。”
谢皓辰在北辰国时,曾听人说北辰国有个古老的习俗。他目光落在顾曦柚掌心的项链上,传说若将心上人的名字,刻在日夜贴身的暖玉髓中赠予对方,这份心意便能得神明庇佑,祈愿长相守,常相伴。
他将项链轻轻放在顾曦柚掌心。宝石触手温润,仿佛还带着谢皓辰怀中的体温。
顾曦柚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曦柚。”谢皓辰轻声打断他,目光沉静而温柔,“还记得十年前我生辰宴时,你送我的礼物吗?”
顾曦柚眨了眨眼。
谢皓辰从袖中取出一个被妥帖保存的卷轴,缓缓展开。
烛光下,那幅稚嫩却无比用心的北辰地图展现在眼前。山川城池,笔触认真;那些可爱的标注——冒着热气的包子、肥美的鱼、打瞌睡的小人——历经岁月,依旧鲜活如初。
“这些年,我去过这上面标注的每一个地方。”谢皓辰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熟悉的笔迹,声音低缓如夜风,“李记的汤包确实很鲜,月牙河的秋日肥鱼名不虚传,听松阁的云海……日出时很美。”
他抬眼看向顾曦柚,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珍重:“这幅地图,这些年一直跟着我。每次展开,都像听见你在耳边絮絮说着哪里好玩,哪里好吃,哪里要记得添衣。”
顾曦柚听着,心头莫名一软,眼眶有些发热。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分明:“这颗‘柚子’,是我寻了许久才找到的极品暖玉髓,请北辰最好的匠人雕琢了三个月。里面的字,是我亲手刻的——每一笔,都想着你的样子。”
顾曦柚怔怔地看着他,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却又不完全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谢皓辰看着他懵懂的眼神,心中既柔软又无奈。他伸出手,轻轻将顾曦柚头上那顶熊猫帽子摘下来,露出少年白皙纤细的脖颈。
然后,他拿起项链,倾身靠近。
温热的气息忽然喷洒在颈侧,顾曦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觉得那块皮肤痒痒的,热热的。
谢皓辰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他颈后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这段白皙的脖颈上——线条优美如天鹅曲项,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微微绷紧,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隐隐浮现,脆弱又美好。
太近了。
顾曦柚能闻到谢皓辰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夜风带来的微凉,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心跳莫名有些乱。
“咔哒”一声轻响,项链扣好了。
柚子形状的暖玉髓坠子贴在锁骨下方,温润的触感传来,带着谢皓辰指尖的温度。
谢皓辰却没有立刻退开。他的指尖停留在项链搭扣处,轻轻抚了抚,目光依旧凝在顾曦柚的脖颈上,声音低得几乎融入夜色:“很衬你。”
顾曦柚耳根发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皓辰终于退开些距离,却依然坐在他身边,目光温柔地笼着他:“这项链里的暖玉髓有安神温养之效,戴着它,夜里会睡得好些。”
顾曦柚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坠子,触手生温,那温度仿佛能渗进心里去。
他抬起头,看着谢皓辰在烛光下格外柔和的眉眼,小声问:“哥哥,你……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谢皓辰微微一笑,冷玉般的面容因这笑意而生动起来,他伸手揉了揉顾曦柚的头发:“哪里不一样?”
“就是……”顾曦柚皱起鼻子想了想,“好像……更温柔了?话也多了。”
而且,那些话听起来……怪让人脸热心跳的。
谢皓辰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顾曦柚因为困惑而微微蹙起的眉,还有那不自觉嘟起的唇,心头软成一片。
这时,顾曦柚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花,在烛光下晶莹闪烁。
谢皓辰立刻道:“乏了?该歇息了。”
顾曦柚:“???”
谢皓辰已经站起身,很自然地扶着他的肩让他躺下,拉过锦被仔细盖好,甚至细心地掖了掖被角。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
“闭眼。”谢皓辰坐在床边,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
顾曦柚乖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熊猫睡衣的帽子歪在一边,露出柔软的发顶。
谢皓辰凝视着他安静的睡颜,看了许久许久。月光透过窗棂,在少年脸上洒下温柔的光斑。他的呼吸渐渐均匀,胸前的柚子坠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泛着淡淡的光,像一颗小小的、温暖的心跳。
谢皓辰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顾曦柚颊边散落的发丝,动作珍重得像是触碰易碎的梦境。
然后,他抬手,指尖微弹。
一道极细微的气劲掠过,房间里的烛火齐齐熄灭,只留满室清辉月光。
谢皓辰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顾曦柚,起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