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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缓缓挪动，夕阳把车窗染成暖融融的橘色……
王奕的肩膀轻轻抵着周诗雨，布料摩擦的触感像羽毛搔过心尖，她悄悄往旁边挪了半寸，又怕距离太远显得刻意……
手指在膝盖上蜷了蜷，最终还是选择牵起她的手……
“一一?怎么了？”
“有点紧张……”
周诗雨捏了捏她的脸，“都去过一次了……怎么?怕我爸妈吃了你……”
“我经常去……你爸妈会不会讨厌我……”王奕低着头，闷闷的。
周诗雨笑盈盈的握紧她的手……“笨蛋……当然不会了，以后去我家的时间多了，你得提前习惯习惯！”
“嗯嗯……”
周诗雨拿出手机时，屏幕亮起来的瞬间，王奕的余光瞥见她输了一串数字——0606。
……‘这不我生日嘛！’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抬头时正好撞见周诗雨低头拨号的侧颜，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认真得不像话……
“妈，我们快上车了……嗯，王奕跟我一起回来呢。”
周诗雨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尾音带着点笑意，“不用特意做什么，她不挑的……好，知道啦。”
挂了电话，手机还捏在手里，王奕盯着她陷入沉默，想问“锁屏密码怎么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只是巧合呢？她这样告诉自己，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了红……
“我妈说要给你炖银耳汤，”周诗雨转过头，眼里满是笑意……
王奕“嗯”了一声，刚想说不用麻烦，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她掏出来看，屏幕上跳出银行的到账提醒——五万元。备注是“生活费”……
……又是这样
她盯着那串数字，指尖微颤。
钱像流水一样涌进来，却填不满空荡荡的房子……
她更想听见的不是到账提示音，而是有人站在玄关喊“小奕回来啦”，是厨房飘来的油烟味，是家人的陪伴……
“怎么了？一一……”
周诗雨注意到她忽然沉下去的脸色，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不舒服吗？”
温热的指尖贴上皮肤时，王奕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下，又很快放松下来，任由那点暖意漫上来……
“没什么，”
她把手机塞回口袋，声音有点闷，“我爸妈打钱了。”
“那……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呢？”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是。”
后半句没说出口，周诗雨却好像听懂了，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往她这边靠得更近了些……
车窗外的街景慢慢往后退，路过街角的水果摊时，王奕的目光突然顿住了……
榴莲被装在网袋里堆在纸箱上，尖刺分明，透着熟悉的甜腻香气。
小时候跟着保姆住，夏天偶尔会吃到，后来保姆走了，就再也没碰过——那味道太浓，一个人吃总觉得空落落的……
“想吃？”
周诗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亮了亮，“我也喜欢榴莲。”
王奕惊讶地转头：“你也喜欢？”她从没在周诗雨家见过这东西，还以为她会嫌味道重。
“嗯，偷偷喜欢……”
周诗雨弯着眼睛笑，“我妈总说闻着像烂红薯，不让买太多。”
她推开车门就想下去，被王奕一把拉住……
“我来买。”王奕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动作干脆利落。
她付钱的时候，周诗雨站在旁边看着，摊主称完重，她自然地接过来抱在怀里……
“我来抱……”王奕抬手接过……
周诗雨就那样笑盈盈的望着她……看得王奕脸红耳赤……
“你怎么也喜欢这个？”王奕的声音里带着点找到同类的雀跃……
“不知道，”
周诗雨低头闻了闻，“就是觉得很好吃，像……像藏了很多阳光的味道。”
王奕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原来她们连喜欢的东西都这么像……
进单元楼的时候，周母已经等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两双拖鞋。
“小奕来啦，快进来，外面热坏了吧？”
她接过王奕手里的箱子，自然而然地往她手里塞了瓶冰镇酸梅汤……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解解暑。”
周爸爸坐在客厅看报纸，抬头笑了笑：“回来啦？”
目光落在王奕身上时，多了点温和的打量，“上次讲的时态弄明白了吗？听说小奕总分压了我们周周一头……”
“嗯……我就是理科拉分了……”
王奕脸颊有点热……下意识的握紧周诗雨的手……
“老爸！你别吓她……”
“我没吓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这漏风的小棉袄哟……”
王奕红着脸，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手里攥着酸梅汤瓶子，虽然还带着点害羞，却完全没有第一次来的拘谨……
晚饭前，周诗雨去房间拿笔记本，王奕跟着走进来……
房间还是老样子。
“坐吧。”
周诗雨指了指床沿，自己坐在书桌前翻东西……王奕刚坐下，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银行的短信，大概是提醒她查收余额……
她皱了皱眉，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到枕头底下，抬头时正好看见周诗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夕阳从窗户斜照进来，把她的发梢染成金色……
周母端了水果进来……“吃点水果，小奕你要多吃点，看你瘦的。”放下水果，转身准备走。
王奕忽然想起来什么。“那个，阿姨等一下……”
周诗雨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疑惑……
王奕没看她，只是望着周妈妈：“阿姨，诗雨的生日是哪天啊？我想……给她准备礼物。”
周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都是暖意……
“我们诗雨是四月十一号的生日呢，今年已经过啦，得等明年咯……”
……四月十一。王奕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悄悄记在心里……
还有十个月，她转头时，撞上周诗雨看过来的目光，对方的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桃子……
“问这个干嘛？”
周诗雨小声问，耳尖红得厉害。
“不告诉你。”
王奕故意扬起下巴，心里却甜滋滋的……
晚上睡觉前，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像上次一样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周诗雨的呼吸轻轻落在王奕的颈窝，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
“今天……谢谢你……”
王奕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谢我什么？”
周诗雨的声音带着点困意，尾音发黏……
“谢谢你带我回家……”
周诗雨笑了，往她怀里钻了钻，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姐姐在哪，你就在哪……”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的手机今天响了好多次，是不是有急事？”
“没有……我困了……”
周诗雨没再追问，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那睡觉吧……姐姐哄你……”
王奕的心猛地一颤，她反握住周诗雨的手，满眼都是她。
“以后都要哄……”
“好，好好……哄你……”
……周诗雨，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窗外的月光慢慢爬上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细碎的银粉。
王奕看着周诗雨熟睡的侧脸，也慢慢睡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