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月柔不知足。
她仍旧觉得，沈家欠她的。
沈月柔恨。
明明她是大小姐，她比沈青璃更早出生。
凭什么她沈青璃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都不用做，沈太傅就待她极好，什么好东西都只给沈青璃。
可她沈月柔呢。
从小就不被待见。
沈太傅和沈夫人都说，他们夫妻二人没有打骂沈月柔，没有让她死在娘胎里，就已经是对她好了。
可是凭什么？
出生是她自己能够选择的吗？
若是可以自己选择，沈月柔也不想做个庶出的小姐！
所以沈月柔厌恶沈家的一切，包括她那个，不择手段，爬上沈太傅的床的生母。
沈月柔想毁了沈家。
沈月柔吃着碗中的饭菜，有些心不在焉。
“小姐，您多少还是吃点吧，对孩子好。”
梅子死了，如今伺候在沈月柔身边的婢女叫月儿，是新入府的，对沈月柔的脾气还不够了解。
沈月柔直接将筷子扔在了她的身上。
“本小姐还用得着你来说？”
“滚出去！”
筷子砸在了月儿的额头，虽然没有破皮流血，但却肿了起来。
疼痛让月儿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是，小姐。”
月儿哭着离开了。
“哭哭啼啼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小姐苛待了你！”
沈月柔恶狠狠道。
月儿被吓到了，沈月柔看到她的背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滑稽的样子，给沈月柔逗笑了。
沈月柔心情好了一些，也多吃了两口菜。
月儿与其他婢女哭诉自己在沈月柔这里的遭遇。
“素姐姐，大小姐她怎么这般……”
月儿哭着朝一名年长的婢女诉说自己的委屈。
小素在太傅府中已经六七年了，对府中各位主子的性子也有一定的了解。
看到年轻的月儿这般模样，长叹一口气。
“月儿，在大小姐身边伺候，便是如此，你莫要太放在心上。”
“大小姐的脾气不大好，你少说话便好。”
小素环顾左右，没看到旁人时，才敢提点月儿几句。
若是有其他人看到了，莫说月儿了，她在背后说沈月柔的不是，被传到了沈月柔的耳中，恐怕她的性命都难保。
也就是月儿是个新来的，不了解罢了。
其他人都不乐意去沈月柔的身边伺候，为此，管家付叔也很头疼。
“好，素姐姐，我知道了。”
小素去拿了药，给月儿的额头涂抹。
“你呀，别太担心了。”
“以后不要再她面前说什么，只听她吩咐办事就好。”
小素看月儿，就像是看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沈月柔并不知道月儿这边的情况。
七日后。
萧景琰已经查到了这件案子的全部真相。
若非沈青璃给萧景琰提供了一些思路，恐怕萧景琰还不会查到六皇子的身上。
萧景琰这次，终于记得给太傅府送拜帖了。
送完拜帖的次日，萧景琰来到了太傅府。
在前堂，与沈太傅和沈青璃见面。
萧景琰朝沈太傅拱手道：“沈太傅，前些日子，有些礼数不周，还请太傅莫怪。”
“九殿下竟然也知道自己礼数不周。”沈太傅冷哼一声。
虽然萧景琰每次翻墙来沈府的时候，都特意挑了个没人的位置。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沈青璃轻笑了一声。
“好啦，爹爹，九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特殊事情特殊对待嘛。”
沈青璃笑着缓和气氛。
萧景琰并不生气，这人是沈太傅，是沈青璃的父亲，是她最喜欢的爹爹。
若是其他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同萧景琰说话，恐怕萧景琰已经生气了，想要动手了。
“青璃，这还没嫁过去，怎么已经只想着替这小子说话了？”沈太傅瞪了一眼沈青璃。
他有些气恼，却又不是真正的生气。
只是作为父亲，他有些不太开心，自己养大的闺女儿，现在一心只想着给九殿下说话，有种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爹爹，我没有替九哥哥说话，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毕竟这个案子的牵扯还不小。”
沈青璃俏皮的笑了笑。
“你呀，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同爹爹商量商量。”
沈太傅越想越气。
幸好没出什么事，否则，若是沈青璃在这期间受了伤，或者被六皇子盯上……
沈太傅都不敢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沈太傅又叹了口气：“只是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六皇子在这背后推波助澜。”
但是仔细想想，六皇子会做出这件事情，也是有迹可循。
沈太傅问道：“山神后裔，为何要联系六殿下，来做这桩案子？”
萧景琰神情顿时变得严肃。
“山神后裔的人，我并没有抓到。”
“但六哥已经认罪了，证据确凿，他想不认罪都不行。”
“只是让山神后裔那几个人跑了，现在大理寺已经下了通缉令，但想抓到那些人，难。”
萧景琰握紧拳头。
六皇子只是与山神后裔密谋的人，他给山神后裔的人进入京城提供了便利。
但，并没有直接参与杀戮。
沈青璃轻轻点头：“六殿下并不是傻子，若是他动了手，便无法保住他自己。”
“山神后裔许诺，可以用这些少女的鲜血，来帮六哥治好他的身子，让他身体康健，再也不会生病。”
“但是六哥不知道，山神后裔，其实是一群骗子。”
“他们所杀的这些少女，并不能帮到六哥，这种邪术，其实是为了祭祀山神。”
沈青璃也还是第一次听到幕后的真相。
萧景琰今日来沈府，也是存了将此事告诉沈青璃的心思。
沈青璃在这件案子上帮了萧景琰太多，她有权知道真相。
所谓的祭祀山神，便是要求山神庇佑，祈祷风调雨顺，后裔身体康健，不再生病。
不过，平日里的祭祀，都是用的猪牛羊等牲畜，并不会用人来祭祀。
这一次，是因为山神后裔，想要复活一个人。
可复活，是不可能的。
这分明是假的。
哪怕是重生过一次的沈青璃，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存在的。
更何况，沈青璃也是重生在了曾经经历过的时间，并不是单纯的死而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