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调到产科夜班,护士长再三警告:“凌晨三点后,如果听到空婴儿房传来哭声,千万别进去。”
昨晚监控显示,保温箱里的早产儿突然集体坐起,齐刷刷指向门口。
对讲机传来沙沙声:“妈妈,抱抱我。”
我颤抖着推开婴儿房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保温箱在运作。
箱体标签写着我的名字,里面躺着个青紫色的婴儿,正对我诡异地微笑。
它张开没有牙齿的嘴:“找到你了,妈妈。”
清晨换班时,我发现值班表上所有护士的名字都被划掉,统一改成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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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奶腥气。这是市妇幼保健院的产科楼层,白天里充斥着新生命降生的喜悦和忙碌,但到了夜晚,一切都沉寂下来,只剩下走廊尽头那盏“安全出口”幽绿的指示牌,像一只不眠的眼睛。
林晚被临时调到这里顶替一个请产假的护士。她原本在儿科,对产科不算陌生,但独自值夜班,还是头一遭。
交接班的护士长是个面容严肃、眼角带着深深纹路的中年女人,姓王。她带着林晚熟悉环境,仔细交代各项注意事项,语气刻板而公式化。直到走到走廊最深处,那扇写着“新生儿观察室”的门前,王护士长的脚步停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小林,”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林晚,压低了声音,“这里的规矩,别的你都按手册来,唯独一条,给我刻在脑子里。”
林晚心里莫名一紧,点了点头。
“凌晨三点之后,”王护士长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在这寂静的走廊里却格外清晰,“如果……如果你听到这间空着的婴儿房里面,传来哭声……”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林晚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恐惧,又像是……怜悯?
“记住,无论如何,千万别进去。听见了吗?千万别进去!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回护士站,锁好门,直到天亮。”
空婴儿房?哭声?别进去?
林晚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下意识地应道:“好……好的,护士长,我记住了。”
王护士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把钥匙交给她,转身离开了。那背影,在空旷的走廊灯光下,竟显得有些仓促和疲惫。
夜,渐渐深了。
产科病房的产妇和新生儿们大多都睡着了,偶尔有一两声婴儿的啼哭,也很快被值班护士安抚下去。林晚坐在护士站里,对着电脑屏幕处理着病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着,警惕着走廊尽头的动静。
那间“新生儿观察室”,据王护士长说,平时是空的,只有需要隔离观察的极少数新生儿才会暂时放在里面。今晚,里面应该是没有孩子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指针缓缓走向凌晨三点。
林晚的心跳,也不自觉地跟着那秒针的节奏,一点点加速。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护士站墙壁上那一排监控显示器。其中一个屏幕,正对着那间空婴儿房的内部。
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墙角一盏地脚灯散发着微弱的、惨绿的光芒。依稀能看到一排排空着的、擦拭干净的小床和保温箱,像一个个沉默的白色棺椁,整齐地排列在阴影里。
一切正常。
林晚稍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敏感了。也许只是护士长年纪大了,比较迷信吧。
就在这时——
“哇啊——!!!”
一声尖锐的、极具穿透力的婴儿啼哭,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夜的寂静!
林晚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哭声……是从走廊尽头那间空婴儿房传来的!
真的……有哭声!
王护士长的警告言犹在耳:“千万别进去!”
可是……那哭声是那么真实,那么凄厉,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婴儿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作为一个护士,听到这样的哭声,职业本能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万一……万一是哪个粗心的白班护士不小心把孩子落里面了?或者……有什么意外情况?
哭声还在持续,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绝望,像小锤子一样敲打着林晚的耳膜和良心。
她死死地盯着监控屏幕。空荡荡的房间,惨绿的光线,哭声在回荡,但画面里……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婴儿的身影!
这太诡异了!
林晚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她抓起桌上的对讲机,这是可以直接联系保安室和院内总值班的。
“保安室!保安室!听到请回话!产科新生儿观察室有异常情况!听到请回话!”
对讲机里一片死寂,只有细微的电流噪音。
“总值班!总值班!”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可能?!医院的通讯系统是二十四小时畅通的!
而那婴儿的哭声,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变得更加尖锐,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腔调,不像是正常的啼哭,倒像是……某种模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