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不知道自家公子寻方士做啥,不过既然说了,肯定有他的用处。
于是便转身去寻一些方士。
而苏安呢,这边已经开始研究火药的结构了。
都知道方士成天炼丹,忽悠忽悠人,但苏安知道,他们常年接触硝石、硫磺等物,对火药配制最有经验。
“若是能研制出威力更大的火药,替代这燃烧瓶,以后何惧这些匈奴人。”
苏安要让他们知道,时代已经变了。
随着黄承寻来方士,苏安在这边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可是他这一弄,整的苏岳都有些怀疑了。
苏岳一怀疑,自然就会告知给雍帝。
雍帝听后,一摸胡子就知道苏安这小子又在研究什么东西,然后想前往战场。
于是吩咐苏岳让他盯好苏安就行。
此战是绝对不能让他去战场的。
这场战斗与以往不一样,上次是守秦江城,不用出城,加上他那些奇谋,守城不算太难。
还有进攻倭国,倭国文明低下,无论是武器还是制度都没有成型,又有黄承和宋骁等人的贴身保护,自是无妨。
但是这次不一样,虽然有黄承的保护,但他们毕竟是进攻一方。
而乾国原先也是个强国,深入腹地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更不能因为苏安,影响到其他武将的安全,毕竟这样会让他们也寒心。
所以此战,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参加。
期间,苏安抽时间进了一趟宫殿,面见了雍帝。
“你小子找朕是有什么事吗?如今大军即将开拔,朕朕忙得很啊。”
苏安却不慌不忙,坐在一旁开口道:“陛下,臣有点事想跟你说,还请陛下遣退众人。”
苏安说完之后,雍帝头也不抬,只是轻轻一挥手,在场的所有人都立马退下。
等安静下来后,苏安才开始说道:“陛下,之前你说在乾国那边安排了暗卫,其实他们还能发挥出一点用处。”
“嗯?”雍帝听完之后,疑惑的抬起头:“还有什么用处?朕打算等破城之时,安排这些暗卫挟持卫钰,逼迫乾国投降。”
苏安听后,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贱兮兮的笑容。
雍帝看着苏安这笑容,就知道他又有坏点子了,连忙催促:“朕知道你小子又有什么坏计策了,快说。”
“嘿嘿,陛下还真是了解臣。”贱兮兮的一笑后,开口道:“陛下,暗卫的作用可不止在破城之时。如今乾国新主登基,朝局未稳,正是人心浮动之际。”
“我们何不借此机会,让暗卫在乾国都城散布些流言?”
雍帝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仔细说说。”
“卫钰弑兄夺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我们可以让暗卫在民间散布传言,就说有人在鱼腹中发现纸书,上面写着卫钰篡逆,天理不容。”
“或者井水中发现血字,写着乾室将倾,雍主天命,还可以编些童谣,让孩童在街头传唱。”
雍帝听得入神,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继续说。”
“陛下,一旦乾国这些流言传开,必定人心惶惶,而后乾国得知我们大军准备进攻乾国,乾国皇帝定然是招兵买马。”
“可此流言一出,乾国又当如何招兵?”
雍帝听后,猛地一拍手掌:“妙啊,这攻心之计,确实毒辣。”
“流言四起之时,百姓必不敢应征从军,卫钰若强行征兵,必失民心,若不征兵,又无兵可用。届时我军兵临城下,他只能坐以待毙。”
“不错不错,朕这就安排。”
苏安说完此事之后,也就退下了,他献此计,也就是让雍国少些伤亡便是。
十五天过去,宋天携带赵霆等副将,以及二十万大军开拔,发出为先帝报仇的名义,浩浩荡荡的朝着乾国进发。
苏安在他们临行之前,送了他们一首诗。
.....
当这个消息传到乾国那边之后,乾国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卫钰,顿时瞪大了嘴巴。
这皇位还没捂热,对方就进攻了?
乾国新都,皇宫内。
卫钰捏着边境加急送来的军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登基尚不足月,龙椅还未坐热,雍国二十万大军已压境,打出的旗号竟是为先帝复仇。
你那所谓的先帝,到我这可是爷爷辈的。
那是先帝的先帝跟你们打的仗,现在倒好,打了个这理由就来了。
而且这个理由一听是不是就太扯淡了。
显然是苏安给提的。
“好一个钟玄,好一个苏安。”卫钰咬牙切齿的说道。
原先心中那点对苏安的感激顿时消失不见,他当然知道这狗屁理由不过是个借口。
雍国真正的目的是趁他立足未稳,一举吞并乾国。
次日清晨,乾国的朝堂上。
殿内群臣噤若寒蝉,新帝手段酷烈,清洗太子旧部的血腥味尚未散尽,无人敢在此刻触其霉头。
“陛下。”
最终还是新任的兵部尚书硬着头皮出列:“雍军来势汹汹,主帅宋天乃沙场老将,副将赵霆亦勇猛无匹。”
“我军新经动荡,边关守备恐有不足,当务之急是急调各地兵马,阻敌于国门之外啊。”
卫钰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兵部尚书虽然话说的有点糙,但也是有点道理。
而且,他也算得上是自己人。
卫钰目光扫过殿下垂首的群臣,看着这些大臣颤颤巍巍的样子,心中那股暴戾之气稍平,不过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深深的无力。
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爱卿说的不无道理。”
“雍国欺人太甚,以为我大乾新立便可轻辱。殊不知,猛虎虽憩,利爪犹在。”
乾帝卫钰站起身来:“传朕旨意:第一,命镇西将军武仑为征雍大元帅,即刻点齐八万京师精锐,并节制边境各军,总数需达十五万。”
“镇守我国边境河台城,此关乃我大乾门户,绝不容有失。”
“第二,户部统筹粮草,兵部调配军械,沿途州府全力配合,若有延误懈怠者,斩立决。”
“第三。”卫钰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也逐渐露出一副破釜沉舟的勇气。
“派密使携重金与朕的亲笔信,快马加鞭前往匈奴王庭,告诉大单于,只要他肯出兵袭扰雍国北境,待朕击退雍军,朕愿意割让河西三城,并开放五处互市,岁贡翻倍。’”
“陛下。”
一名老臣惊呼:“河西三城乃我朝西北屏障,土地肥沃,更是战马产地,割让出去,无异于自断臂膀且又养虎为患啊陛下。”
卫钰脸色阴沉,手中的拳头紧握。
他何尝不知河西三城的重要性,但没办法啊。
眼下形势比人强,若此战守不住乾国,这城池不就落入雍国手中了吗?
所以卫钰在搏。
卫钰脸色阴沉,龙案下的拳头紧握,片刻后才松开拳头:“爱卿,朕当然知道匈奴人的习性,但如今雍国来攻,若不联手匈奴,恐无力抵挡。”
“等此战结束,待朕整顿朝纲,练就新军,今日失去的,来日必当百倍讨回。”
说完,转向武仑大将军,开口道:“就按朕说的办。另,传令各州郡,加紧征兵练兵,凡十四岁以上男丁,皆在征召之列。”
“此战关乎国运,举国上下,当同心协力。”
虽然乾国看起来极为和谐,但私底下已经不和,表面上这些大臣恭顺,可暗流早已涌动。
好巧不巧的是,雍帝此时的命令也刚刚抵达乾国。
暗卫接收命令之后,立马在民间散发谣言,果然...
短短时间,民间谣言便如野火般蔓延开来。
先是城西,一个卖鱼的老渔夫在鱼肚子发现卫钰篡逆,天理不容的字样,围观百姓顿时哗然,消息不胫而走。
城东的一口井中,赫然浮现出暗红色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乾室将倾,雍主天命,把打水的妇人吓得扔下水桶就跑。
不过三五日工夫,街头巷尾开始传唱起一首诡异的童谣。
玄武门,血染红;
天降罪,罚不公;
井现字,鱼腹书;
乾室倾,雍主兴;
十四郎,莫从征;
从征必遭天雷轰。
这童谣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乾国都城的大街小巷。
更让乾国担心的是,不知从何处传出消息,说凡是应征入伍的十四岁以上男丁,都将触怒上天,招来天雷轰顶。
征兵处前,原本还算有一点点活血的场面顿时冷清下来。
“我不去,我不去。”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小孩挣脱了官吏的手,哭喊着:“娘说了,去当兵是要遭天谴的,那井里的血字都说了,雍主才是天命所归。”
旁边一个老汉死死拉住儿子的手:“官爷,我们就这一个儿子,求您高抬贵手。”
“鱼肚子里的字您也听说了吧?这是上天在示警啊。”
征兵的官吏那是一个焦头烂额,恨不得把头盔砸到这些人的身上。
但是他不敢,若真砸了过去,首先反噬的就是他们乾国。
但是无论他怎么解释,百姓们就是不信。
一时之间,所有征兵的地方,都尬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