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如同有生命的触手，在狭小的夹层内疯狂蔓延，辛辣刺鼻的气味灼烧着喉咙，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和恐惧的呜咽交织在一起，氧气正被迅速消耗。何雨柱感到一阵阵眩晕袭来，视线开始模糊，但他死死咬着牙，用身体护住蜷缩在角落的孩子们，手中依旧徒劳却坚定地一次次撞击着那扇冰冷的暗门。
“砰！砰！砰！”
肩膀传来的剧痛远不及心中的焦灼。上面的拉扯力量时断时续，似乎上面的人也遇到了麻烦？还是绳子被什么卡住了？
聋老太太离去时那诡异的齿轮声如同魔咒，在他脑中盘旋。她在外面做什么？封死这里？还是启动了更危险的机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不！不能放弃！
何雨柱猛地想起系统！【精准投喂】没用，【霉运贴纸】对物无效，【洞察眼镜】在浓烟中效果大打折扣……【公道计算器】？难道跟鬼算账吗？！
等等！计算器……那个在黑漆木柜前叩击的节奏！
“雨水！棒梗！你们都听着！”何雨柱强忍着咳嗽，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捂住口鼻，尽量别呼吸！跟我一起，敲这面墙！就按我说的节奏！快！”
他不再用身体撞击，而是用指关节，对着暗门旁边的土壁，用力地、清晰地叩击起来。
“叩、叩、叩！”
停顿一秒。
“叩、叩、叩！”
这是模仿聋老太太在屋里，以及他在地窖木柜前成功的节奏！他不知道这夹层是否有同样的机关，但这是唯一的希望！他必须制造出足够清晰、有规律的信号，让上面的人意识到下面不仅有活人，而且情况危急，需要特定方式救援！
“快！跟着我敲！”他对着吓傻的孩子们低吼。
棒梗第一个反应过来，求生欲压倒了一切，他学着何雨柱的样子，用小手拼命敲打墙壁。紧接着，阎解睇、刘光福……求生的本能让孩子们暂时压下了恐惧，杂乱但努力地模仿着那三短一长的节奏。
“叩、叩、叩！”
“砰、砰、砰！”（这是上面拉扯绳子和似乎有人在挖掘的声音）
“叩、叩、叩！”
……
杂乱的声音在地窖中回荡，穿透土层。
就在何雨柱感觉肺部如同火烧，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前一刻——
“找到了！是这里！下面有规律的敲击声！”一个模糊但充满惊喜的喊声，隐隐从头顶传来！是阎埠贵的声音！
紧接着，上面挖掘和撬动的声音变得集中、猛烈！碎石和泥土簌簌落下！
“柱子！坚持住！我们找到入口了！这就挖开！”这次是刘海中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
有效！他们听到了！他们理解了！
何雨柱精神一振，求生的意志再次燃起。他停止敲击，用最后的气力将孩子们更紧地护在身下，躲避落下的土石。
“嘎啦——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木头断裂的声音，头顶一块石板被猛地撬开！冰冷而新鲜（尽管混杂着烟尘）的空气瞬间涌入！几道强烈的手电光柱同时照射下来，驱散了部分浓烟和黑暗！
“快！快把孩子递上来！”
“柱子！你怎么样？！”
上面伸下来几双手，七手八脚地将吓软了的孩子们一个个拉了上去。何雨柱最后一个，在几人的搀扶下，艰难地爬出了这个差点成为他们坟墓的夹层。
重回地窖主空间，他贪婪地呼吸着，尽管空气依旧污浊，却如同甘霖。院子里下来了不少人，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都在，还有几个邻居壮劳力，人人脸上都带着惊魂未定和难以置信的神情。孩子们被各自的家人紧紧抱住，哭声、安慰声、询问声响成一片。
“柱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中海看着从夹层里冒出的浓烟（火势似乎自己熄灭了，只剩烟），又看看惊魂未定的孩子们，脸色铁青地问道。
何雨柱来不及详细解释，他猛地想起逃走的聋老太太和那诡异的齿轮声！他挣脱搀扶，目光如电，立刻扫向地窖入口的方向和那个黑漆木柜！
地窖入口处，他们下来的那个墙洞依旧开着，麻绳还垂在那里。但聋老太太早已不见踪影。
而那个黑漆木柜……位置似乎……动了？！
何雨柱一个箭步冲到木柜前。只见木柜被他之前掷出的木棍撞得歪斜了一些，露出了后面一小片原本被遮挡的土壁。而就在那片土壁上，赫然有一个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金属拉环！刚才被柜子挡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那齿轮声的源头？！她移动柜子，不是为了堵门，而是为了掩盖或者启动这个？！
“让开！”何雨柱大喝一声，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抓住那个冰冷的拉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拉！
“嘎吱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土壁上，就在拉环旁边，竟然又滑开了一道更加隐蔽、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一股带着尘埃和陈腐气息的冷风从缝中吹出！
这地窖，竟然还有第三条通道？！它通向哪里？！院外？还是……聋老太太的屋里？！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发现惊呆了！
何雨柱没有丝毫犹豫，夺过一支手电，就要往里钻。
“柱子！别莽撞！里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易中海急忙阻拦。
“莽撞？孩子们差点死在里面！”何雨柱回头，眼神冰冷如刀，“那老太太跑了！不抓住她，问清楚这些粮食和孩子的事，咱们院谁也别想安生！报警！立刻去报警！我去追！”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一矮身，钻进了那条未知的、幽深狭窄的通道之中。
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仅容匍匐前进的泥土通道。何雨柱的心跳如同战鼓，愤怒、后怕、以及对真相的渴望，驱使着他向前。
这个除夕夜，他不仅要救回孩子，更要亲手揭开这笼罩在四合院上空，最深、最暗的迷雾！
（第三十一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