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秘书叫王国璋坐上了市长的专用公务车，三人向医用试剂厂驶去。
医用试剂厂坐落在城北老工业区内，规模中等，厂房老旧，路面破损，试剂车间落满灰尘，窗玻璃残破不全，车间与车间的绿化带上，长满荒草。
市政府办上午已通知医用试剂厂，说下午市长秘书周秘书受郑市长委托，前来协调并购事项。
待岗的工人们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听说了下午市府来人，柳氏集团公司来人，纷纷拥到厂里，坐在绿化带上，蹲在墙角边。
王国璋示意车停下，他下车同工人们聊了起来，了解着他们的想法，倾听着他们的心声。
他拿出香烟，发了一圈，又和他们接着谈。
工人们看见柳氏集团总裁这样平易近人，尊重工人，渐渐同他熟络起来。
工人们一边抽着烟，一边倒着苦水，发泄着不满：
“医用试剂厂搞成这样，我们都心有不甘！”
“我们现在下岗待岗了，全家老少要吃饭呀。”
“自己生产不了，又不愿被收购，真不知领导们怎么想的？”
“不行，我们也是小股东，我们下午要讲话，我们要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
王国璋同工人们挥了挥手，向厂里的会议室走去。
周秘书坐在旧会议桌的上端，王国璋和席秘书坐一边，医用试剂厂正副厂长坐一边。
周秘书咳嗽了一下，缓缓说道：
“根据郑市长指示，我下午来协调你们两家收购事宜。你们谁先谈谈？”
王国璋客气地伸手向对方示意了一下，让对方先讲。
正副厂长眼睛对视了下，厂长不安地说道：“柳氏集团公司想并购我们，是好事。
“我们现在想生产，没资金，原来生产的产品又都被淘汰了，市场无销路，厂子就这样垮下来了，但所有许可证和证照都是齐全的。”
他看了一眼窗外，犹犹豫豫地接着说：“我们也是民营企业，建厂时，缺资金，就发动职工集资入股，现在外面坐着的人、蹲着的人，很多都是小股东。
“我们也不是狮子大张嘴，关键我们欠的外债太多，工人的股权要清掉，欠供货商的钱，法院有判决，都进入了执行程序，还欠建筑商的工程款，我们就这一炮子药，卖了就没了，所以我们就报了那个高价。”
王国璋冷言道：“贵厂停产了三年，卖了三年，你卖掉了吗？”
医用试剂厂厂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厂是专业医用试剂厂，一般人都不买，这确实是实情。”
“那如果我现在拂袖而去，你不还是重蹈前三年的覆辙吗？”
“不不不，王总裁，那是我们和你手下谈的，今天不是您亲自来了吗？好商量，好商量。”
周秘书也正言道：“厂长，你们报个实价吧，看王总裁怎么说。”
两位正副厂长耳语了一番，看来他们已经事先商量好了，医用试剂厂厂长有点战战兢兢地说：“三千万，一分都不能少了。”
王国璋待对方说完，浓眉下的犀利眼神望着两位厂长：
“我们请第三方专业评估公司做了科学的符合实际价格的单项价格和总价，总价为一千五百万，今天周秘书在，我在评估价的基础上加一百万，一千六百万。”
工人们不知什么时候围在了门窗外面，纷纷嚷着：
“厂子卖掉了，钱肯定都被你们拿走了，我们小股东的钱绝对拿不到，我们的股份钱从总价减掉，直接转给柳氏集团公司。”
周秘书看了一眼窗外的工人，坚定地说：
“职工小股东的权益和利益肯定要维护，王总裁，你看你是否接受？”
王国璋也望了望充满期待眼神的工人师傅们，问道：“两位厂长，小股东股份共有多少？”
厂长说：“大概二百万吧。”
“我看这样，大家看行不行？我们还是按评估公司的一千五百万的总价交易，我把工人股东的股份全盘接收下来，将技术工种和岗位上的工人也接收下来，让他们有饭碗端，你们也对得起这些跟你们打拼的兄弟们了，你无形中也多拿了二百万！”
话音刚落，窗外的工人们欢呼了起来：
“我们有工作了，我们又可挣钱了，股份钱也回来了，王总裁，感谢你呀！你就是活菩萨！”
还有的工人大声地说：“两位厂长，你就可怜可怜我们穷工人吧！我们给你们算过账，一千五百万你们能把账平掉，还有节余的。”
还有的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们要把事情搅黄了，我们小股东天天去你们家要。”
医用试剂厂厂长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求助般看向了周秘书。
周秘书望了一眼王国璋，见王国璋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用手示意了大家不要再争吵，说：“我是来协调的，不拿主导意见。两位厂长，对王总裁的提议是否认可同意？”
两位厂长望着窗户外群情激愤的工人们，勉强点了点头。
“好，这事这么敲定了。”他又用手指向王国璋秘书：
“你马上起草个并购确认书，让大家签字，也叫小股东签一下。
“具体并购细节，双方经办人员再磋商，形成最后的文本。大家看，好不好？”
“好！”会议室内外都响起了声音。
第三天，双方正式签字，转账完毕后进行移交，随即办理各项变更手续，核酸检测盒专班人马进驻了厂里，紧急开展着前期工作。
工人小股东和返厂技术员、检验员及技术工人不计报酬、不辞辛劳地打扫着厂区内外卫生，医用试剂厂又恢复了往昔的紧张繁忙。
王国璋回到家，柳女给男人倒着酒，夹着菜，对王诗诗和苏湘说：
“大叔牛逼，把五千万硬谈到一千七百万，还拉来了原厂的几十名技术员、检验员和技术工人。
“大叔，你牛逼大发了！小女子我还是科班的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到你这些本事？”
听闻此言，王诗诗和苏湘也纷纷敬酒。
晚上散步时，柳女故意挎着男人，退后了一步，妩媚地对丈夫说：
“今晚本董事长犒劳犒劳你，奖励奖励你，让你在上面。”
“小姑娘，在上面叫奖励啊？那是惩罚吧？”
“大叔，你搞错了！我说让你在上面，是让你的宝贝昂首挺胸指向上面！”
说完，她坏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