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仙脸上露出愤怒之色:“竟有此事!真是胆大包天!陛下定会严查,老朽也绝不会放过任何敢伤害公主殿下的败类!”
它又转向云朵岚,关切地问道:“公主殿下受惊了,可曾受伤?”
云朵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受了些惊吓,身体并无大碍。
站在一旁的云一沉默地看着这一幕,面具下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一切太过巧合,鹤七的恰巧巡逻,击杀绑匪的干净利落,公主的安然无恙…都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气息。
但他没有证据,而且公主已经安全返回,他此刻的首要任务是护送公主回宫。
他上前一步,对云朵岚行礼:“公主殿下,陛下和皇后娘娘忧心不已,请允许属下护送您回宫。”
云朵岚点了点头,在云一和众多护卫的簇拥下,离开了海岸。围观人群见公主无恙,纷纷松了口气,议论着散去,大多在称赞鹤七的英勇和运气。
目送众人离去,龟仙脸上的关切和愤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与冰冷。它看了一眼鹤七,两头异兽默契地没有多言,迅速潜入海中,消失不见。
远处,一座灯塔的顶端,刘半仙悠闲地坐在边缘,双腿悬空,手里拿着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轻轻抿了一口。
海风吹拂着他花白的头发和那根靠在旁边的、挂着“神算”旗帜的木棍。他咂了咂嘴,对着身旁说道:
“我说,你确定你要找的东西,和下面这两个家伙有关?”
他身侧,南月芷若的身影缓缓浮现,依旧是一身华贵长裙,风姿绰约。
她望着龟仙和鹤七消失的海面,眉头微蹙:“没错,我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它们,指向那个被它们严密守护的钥匙。”
刘半仙叹了口气,晃了晃酒葫芦:“可是老道我算了又算,这两个家伙身上确实缠绕着一股不小的机缘气运,但这机缘…缥缈不定,似有还无,它们自己能不能找到、能不能抓住,都是两说啊。你这让我怎么算具体位置?”
南月芷若嫣然一笑,带着几分狡黠:“告诉你具体是什么?那可不行。你就是一个算命的,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刘半仙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灌了一口酒:
“你说得对,老道我就一个算命的,能管好自己的命就不错了。那么南月大会长,你要找的东西,你自己个儿找去吧,老道我告辞咯!”说着作势欲走。
南月芷若也不阻拦,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以窥探天机、洞察命运着称的天机一族最后一位传人,也变得如此畏首畏尾,自暴自弃了?”
刘半仙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吹胡子瞪眼:
“哟呵!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上了什么会长就了不起了?敢这么跟前辈说话?看看你,镇妖司当年何等威风,到了你这一代,就剩你一根独苗,还好意思说我堕落?”
南月芷若丝毫不恼,反而笑容更盛,带着一丝挑衅:“晚辈岂敢不尊敬前辈?只是一个连小女子小小要求都无法满足、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前辈,真的值得晚辈打心底里尊敬吗?”
“你!”刘半仙气得差点跳脚,指着南月芷若,你了半天,最终狠狠一跺脚,“好好好!激将法是吧?老道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算!我拼着折寿也算给你看!”
他被南月芷若彻底激起了好胜心,也或许是那口酒上了头。
他猛地将酒葫芦塞回腰间,双手快速掐诀,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而深邃,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其间生灭。他周身没有灵力波动,却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在与冥冥中的某种存在沟通。
南月芷若收敛了笑容,静静地看着他,眼中也带着一丝期待与紧张。
时间一点点过去,刘半仙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突然,他身体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神恢复焦距,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猛地看向一个方向——那是皇宫所在的位置。
“这…这怎么可能?!”他失声低呼。
“算出来了?”南月芷若急忙追问。
刘半仙缓缓转过头,看着南月芷若,语气带着一丝干涩和不可思议:
“你要找的东西…不在海里,不在龟仙那里…它的气息,最后出现并且滞留的地方…是皇宫。”
“皇宫?!”南月芷若瞳孔骤缩,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半仙,你是否算错了?”
刘半仙苦笑一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老夫也希望是算错了…但卦象显示,就在皇宫深处,而且被一股极其强大的龙气与阵法之力笼罩、遮蔽…难怪之前一直算不清楚。”
“那里是沧云王朝的核心,龙潭虎穴啊…丫头,老道我能算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差点被反噬掉半条老命。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老道告辞。”
他说完,不再停留,身影一晃,便从灯塔顶端消失。
南月芷若站在原地,望着远处那灯火辉煌、守卫森严的皇宫,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