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领,中心广场。
三日的紧张筹备,广场已然焕然一新。一座高达三丈、以青石垒砌、黄土覆顶的圆形祭坛,巍然矗立在广场中央。坛分三层,象征天、地、人三才。坛周遍插玄色旌旗,旗上绣北斗七星,迎风猎猎。
祭坛之下,黑压压站满了人。前排是盔明甲亮、肃杀无声的新月军将士,刀枪如林,寒光闪烁。其后,是新月领的文武官员,人人身着礼服,神情肃穆。再往后,则是闻讯赶来的数万领民,扶老携幼,翘首以盼。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只有秋风吹拂旗帜的声响,气氛庄重到了极点。
吉时已到!
呜——呜——呜——!
九声低沉雄浑的牛角号,划破长空!
“监国殿下驾到——!”
内侍长声高喝,声传四野。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祭坛南侧。
只见一队身着玄甲、手持金瓜斧钺的仪仗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开道。紧随其后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卡布。他今日未着戎装,而是换上了一身玄色绣金蟠龙的亲王级别礼服,头戴七旒冕冠,腰悬尚方宝剑,龙行虎步,威仪赫赫。
而在卡布身侧,略后半步,便是今日真正的主角——监国公主,何粥粥!
她身着一袭连夜赶制出的、繁复而华美的公主大礼服。礼服以玄色为底,上用金线绣出展翅翱翔的凤凰,裙裾曳地,雍容华贵。她头戴九翚四凤珠冠,垂下的珠帘微微晃动,遮住了部分容颜,却更添神秘与威仪。她的手中,紧握着那枚凤穿牡丹玉佩。
在卡布和女官的簇拥下,姜玥一步步,踏着铺着红毯的台阶,缓缓登上祭坛的最高层。
卡布在第二层平台停步,转身,面向坛下万千军民。姜玥则独自一人,登上了最高处的祭天台。
她站定,面向北方——那是故国宗庙的方向。
广场上,数万道目光,聚焦在她那纤细却挺拔的背影上。
孙不二作为礼官,上前一步,运足中气,高声宣读祭文:
“维新朝监国元年,岁次甲子,十月朔日,监国公主何粥粥,谨以玄牡冥牲,昭告于皇天后土、列祖列宗之灵……”
祭文用词古奥,声情并茂,痛陈胡虏入侵、山河破碎之惨状,泣诉君父蒙尘、社稷倾覆之悲愤,表明监国摄政、誓师抗虏、光复河山之决心!
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许多老臣,如孙不二,已是老泪纵横。将士们紧握刀枪,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百姓们则默默垂泪,或咬牙切齿。
祭文宣读完毕。
粥粥上前一步,从女官手中接过三炷儿臂粗的檀香,就着长明灯点燃,双手高举过顶,对着苍天,深深三揖,然后将香插入巨大的青铜香炉之中。
青烟袅袅,直上云霄。
随后,她再次接过祭酒,洒于坛前。
最后,她取下了腰间那枚凤穿牡丹玉佩,双手捧起,仰面向天,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清澈而坚定,传遍整个广场:
“不孝子孙何粥粥,泣血顿首,祭告天地祖宗!”
“胡虏无道,侵我疆土,戮我黎民,毁我宗庙!此仇不共戴天!”
“今粥粥虽女子之身,然血脉所系,责无旁贷!蒙将士不弃,万民推戴,暂摄监国,总揽戎机!”
“粥粥在此立誓:必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驱除鞑虏,光复神州,重振华夏衣冠!”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祖宗英灵,伏惟尚飨!”
话音落下,她将玉佩紧紧贴在胸前,深深叩首!
“咚!”
额头触碰在冰冷的青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刻,天地肃穆,万籁俱寂!
下一刻——
“万岁!”
“监国殿下万岁!”
“驱除胡虏!光复河山!”
坛下,卡布率先单膝跪地,抱拳高呼!
“万岁!”
“万岁!”
王大锤、孙不二、李岩……所有文武官员,全体将士,数万领民,如同潮水般跪倒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直冲云霄,震得天边的流云似乎都为之消散!
这呐喊,是效忠,是誓言,更是压抑了太久的愤怒与希望的爆发!
祭天仪式,圆满礼成!
何粥粥在卡布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转向坛下万民。珠帘微动,人们隐约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以及那泪光之下,无比坚定的光芒!
卡布上前一步,与粥粥并肩而立,运足内力,声如雷霆:
“祭天礼成!自今日起,监国殿下,即为北地共主!新月政权,正式立朝!”
“凡我北地军民,当同心戮力,共赴国难!”
“内修政理,外御强虏!整军经武,以待天时!”
“旌旗所指,胡虏遁形!刀锋所向,山河重光!”
“杀!”
“杀!”
“杀!”
回应他的,是更加狂热的呐喊和冲天的杀气!
直播间的标题,在亿万观众的见证下,轰然定格:【新朝立鼎:祭天告祖,监国公主扛起抗虏大旗!】
弹幕如同海啸般席卷:
【新朝建立了!】【粥粥公主霸气!】【主播摄政王!】【这仪式感!燃爆了!】【北伐!北伐!】【光复河山!】
祭天大典,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新月领的每一个角落!它正式宣告了一个以何粥粥为旗帜、以卡布为实际统帅的抗虏新政权的诞生!也标志着,卡布集团从割据自保的地方势力,正式迈上了争夺天下霸业的舞台!
北方的天,真的要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