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的空城计,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骄狂的库莫勒前锋脸上。兀良哈台损兵折将,狼狈逃回大营,气得暴跳如雷,却又对那洞开的城门和死寂的城头,充满了忌惮。
接下来的两日,胡骑只是远远地围着城池打转,用弓箭漫无目的地抛射,却再也不敢轻易靠近城门。城内的守军,则抓紧这宝贵的时间,加固工事,休整兵力。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库莫勒汗国的主力大军,二十万铁骑,已经逼近!斥候回报,其前锋距离京城已不足百里!最多一日,兵锋便将抵达城下!
真正的考验,即将来临!
“大元帅,胡虏主力将至,空城计可一不可再,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帅府内,孙不二忧心忡忡地问道。
卡布站在沙盘前,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德胜门外的瓮城。
“空城计,只是挫其锐气。接下来,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卡布的手指,重重地点在瓮城之上,“我要在这里,吃掉他们一块肉!”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传令!德胜门,依旧大开!城头虚设旌旗,但暗中增派弓弩手!王大锤!”
“末将在!”王大锤踏前一步。
“你率‘破军’营最精锐的五百陌刀手,藏于瓮城两侧的藏兵洞内!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妄动!”
“得令!”
“孙先生,你亲自去检查千斤闸!待敌军大部入瓮,听我号令,立刻落闸,断其归路!”
“老朽明白!”
“其余各部,严守岗位,没有我的帅令,不得擅动一兵一卒!”
“是!”
一张死亡之网,在德胜门的瓮城内,悄然张开。
第三日,清晨。地平线上,烟尘遮天蔽日!库莫勒汗国的主力大军,终于抵达!二十万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将京城围得水泄不通!战鼓声、号角声、战马的嘶鸣声,震天动地!恐怖的杀气,让整个京城都在颤抖!
库莫勒汗王亲临阵前,望着这座雄伟的城池,眼中充满了贪婪和征服的欲望。兀良哈台添油加醋地汇报了前几日的“诡异”情况。
“父汗!夏狗狡诈,城门大开,恐有埋伏!”兀良哈台心有余悸。
“埋伏?”汗王身边,一位身披黑袍的萨满巫师,阴恻恻地笑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大汗,派一支勇士进去,踏平他们!”
汗王点了点头,狼一般的目光扫过众将:“谁愿为本汗,拿下这头功?”
“末将愿往!”一员身材魁梧、满脸刀疤的万夫长出列,他是汗王麾下有名的猛将,名叫巴特尔,意为“英雄”。
“好!巴特尔,本汗与你五千精锐!去,把夏狗的城门,给我砸开!”汗王挥手下令。
“遵命!”巴特尔狞笑一声,翻身上马,点齐五千骑兵,如同旋风般,朝着洞开的德胜门冲去!
这一次,胡虏不再小心翼翼。五千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水,咆哮着冲向城门!他们要凭借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埋伏!
城头之上,卡布冷静地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胡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了……放他们进来!”
胡骑前锋,毫无阻碍地冲入了城门洞,进入了瓮城!
“哈哈哈!夏狗果然吓破胆了!儿郎们,杀进去!”巴特尔一马当先,狂笑着挥舞弯刀。
越来越多的胡骑涌入瓮城,很快,瓮城内便挤满了数千名骑兵,后续部队还在不断涌入。
就是现在!
卡布眼中寒光爆射,猛地一挥令旗!
“落——闸——!”
孙不二在城楼看得真切,用尽全身力气,砍断了绞索!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德胜门那重达万斤的铸铁闸门,如同山岳崩塌,轰然落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溅起漫天烟尘!将尚未入城的后续胡骑,彻底隔绝在外!
“不好!中计了!”瓮城内的巴特尔脸色大变!
几乎在同一瞬间!
“放箭!”
卡布一声令下!
瓮城两侧的箭楼和藏兵洞中,早已蓄势待发的数千弓弩手,同时松开了弓弦!
嗡——!
一片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响!下一刻,无数支利箭,如同倾盆暴雨,从四面八方,射向瓮城内挤作一团的胡骑!
“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声、战马悲鸣声、胡虏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毫无防备的胡骑,成片成片地被射倒!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杀——!”
不等胡骑从箭雨中反应过来,王大锤如同怒目金刚,率领五百名身披重甲、手持丈长陌刀的“破军”营精锐,从藏兵洞中怒吼杀出!
陌刀如林,寒光闪烁!这些新月领最精锐的战士,如同虎入羊群,刀光过处,人马俱碎!他们结成紧密的阵型,一步步向前推进,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硬生生在混乱的胡骑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