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亭的誓师,如同一道惊雷,驱散了京城上空的绝望阴霾,却也如同一面战鼓,敲响了决战的号角。就在卡布整合力量、加固城防的紧张时刻,来自北方的死亡阴影,以远超预期的速度,降临了!
深秋的寒风,卷起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空旷的原野。地平线的尽头,先是一道细细的黑线,随即,黑线迅速扩大、变粗,最终化作一片汹涌而来的、令人窒息的黑色潮水!
马蹄声!如同夏日暴雨前的闷雷,由远及近,起初低沉,继而震耳欲聋!大地开始颤抖,仿佛承受不住这恐怖的重量。
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烟尘之中,无数黑色的旗帜猎猎作响,旗帜上,绣着狰狞的狼头、秃鹫,象征着死亡与毁灭!
库莫勒汗国的前锋铁骑,到了!
他们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人数不多,约莫万余骑,但个个身披皮甲,头戴毡帽,脸上涂抹着诡异的油彩,眼神中充满了野性和对杀戮的渴望。他们胯下的战马,膘肥体壮,口喷白沫,显然经过了长途奔袭,却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冲击力!
这支骑兵,是库莫勒汗国最精锐的“苍狼骑”,由汗王最勇猛的儿子兀良哈台率领,一路烧杀抢掠,势如破竹,击溃了所有试图阻挡的夏军,终于兵临这座传说中富庶无比的大夏都城之下!
他们勒住战马,在距离城墙约三里外停下。万余双贪婪、残忍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座巍峨的巨城。
夕阳的余晖,为京城的城墙镀上了一层血色。城头之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稀疏的人影和飘扬的旗帜,但与他们一路攻破的那些拼死抵抗的边关相比,眼前的城池,显得……过于安静了。
“哈哈哈!”前锋主将兀良哈台,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壮汉,勒马狂笑,用生硬的夏语吼道,“夏狗的都城!像一头被吓傻的肥羊!儿郎们!看到了吗?里面的金银、粮食、女人,都是我们的了!”
“嗷呜——!”他身后的骑兵们,发出了狼群般的嚎叫,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和骨朵,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一路上的胜利,早已让他们骄狂不可一世,视大夏军队如土鸡瓦狗!
“勇士们!”兀良哈台拔出弯刀,刀锋指向京城,“打破这座城!抢光!杀光!烧光!让夏狗的血,染红我们的马蹄!”
“杀!”
“抢光夏狗!”
“女人和金子都是我们的!”
疯狂的呐喊声,如同海啸,冲击着京城的城墙!一些骑兵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策马在城下奔驰,做出各种挑衅的动作,甚至朝着城头射箭。
城头之上,守军的士兵们,透过垛口,看着城外那黑压压、杀气腾腾的胡骑,闻着空气中弥漫过来的腥膻气味,听着那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叫嚣,不少人脸色发白,手心冒汗,身体微微颤抖。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这就是覆灭了数十万边军的胡虏铁骑!这就是即将踏平京城的虎狼之师!
“不要慌!”一名军官强自镇定,厉声喝道,“大元帅有令!各就各位!没有命令,不许放箭!违令者,斩!”
士兵们咬紧牙关,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但心中的恐惧,却难以驱散。
皇宫旧址,临时改建的元帅府内。
“报——!”斥候连滚爬爬地冲入大堂,声音嘶哑,“大元帅!胡虏前锋,约万骑,已至城北三里!正在叫阵挑衅!”
大堂之内,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何粥粥、孙不二、王大锤等核心将领谋士,齐齐看向主位上的卡布。
卡布站在巨大的沙盘前,面色平静如水,仿佛听到的不是敌军兵临城下的噩耗,而是寻常的天气汇报。
“领军者何人?旗号如何?”他头也不抬,淡淡问道。
“回大元帅,是库莫勒汗王三子,兀良哈台!打的是苍狼旗!”
“兀良哈台……苍狼骑……”卡布的手指,在沙盘上代表京城的位置轻轻一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骄兵悍将,一路顺风,是该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传令!”
“各门守将,严守岗位,没有我的帅令,严禁出战!违令者,斩!”
“弩炮营,检查器械,备足箭矢火油,听候命令!”
“王大锤!”
“末将在!”王大锤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你亲率‘破军’营,上北城墙!我要你像一根钉子,给我钉死在北门!胡虏敢靠近城墙三百步内,就用弩炮和火箭,给我狠狠地打!但要记住,不许出城!”
“得令!”
“孙先生!”
“老朽在!”
“严密监控敌军动向,尤其是其主力位置和后勤补给线!”
“明白!”
“粥粥,”卡布看向何粥粥,语气稍缓,“城内安抚和医护,就交给你了。告诉百姓,胡虏已至,但有我卡布在,京城就破不了!”
“嗯!”何粥粥重重点头,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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