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灾工作,在卡布的铁腕与何粥粥的仁心共同作用下,艰难地步入正轨。疫情得到初步控制,灾民情绪趋于稳定,“仙种”也播下了希望的种子。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在这看似平稳的水面之下,一股更加黑暗、更加贪婪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卡布深知,如此大规模的赈灾,涉及海量的钱粮物资,必然会引来无数觊觎的目光。他从未放松过警惕。
钦差行辕内,一间被严密把守的偏厅中,灯火彻夜通明。孙不二带着几名从新月领调来的、精通算学和审计的心腹,正伏在堆积如山的账册和单据前,紧张地核算着。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卡布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等待着最终的结果。何粥粥也坐在一旁,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
终于,孙不二放下手中的算盘,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铁青地走到卡布面前,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颤抖:
“大人……查清了!”
卡布目光一凝:“说!”
孙不二将一份誊写清晰的汇总清单,双手呈给卡布,声音沙哑:“朝廷首批下拨河南的赈灾粮款,共计白银一百五十万两,粮食八十万石。然……经卑职等连日核对,实际运抵灾区、并用于赈济的,不足四成!”
“什么?!”何粥粥失声惊呼,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尽褪,“不足四成?!那……那剩下的六成多呢?!”
卡布接过清单,目光扫过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和条目,眼神瞬间冰冷如刀!
清单上,清晰地记录着一条条令人发指的罪行:
“河南布政使司,以‘损耗’、‘运费’为名,克扣粮二十万石,银三十万两。”
“开封府,以‘修建临时粥棚’、‘雇佣民夫’为名,虚报冒领,贪墨粮十五万石,银二十万两。”
“归德府,与当地米商勾结,以次充好,用陈年霉米、沙土掺入的劣米,替换官仓好米十万石,差价尽入私囊!”
“更有甚者!”孙不二咬牙切齿地补充道,“连我等发放给灾民的红薯、土豆种薯,都有人敢打主意!开封府通判暗中指使胥吏,将上等种薯截留,转手高价卖与当地豪强,而将一些劣质、甚至腐烂的块茎,混入发放给灾民的种薯中!致使数百户灾民领到的‘仙种’根本无法发芽!”
“畜生!这帮畜生!”何粥粥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们……他们怎么敢!这可是救命粮!是灾民活下去的希望啊!”
卡布死死攥着手中的清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早就料到会有贪腐,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贪婪、无耻到如此地步!连种子都敢贪!这是要绝了灾民的生路!
“幕后之人,查到了吗?”卡布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孙不二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线索……直指京城。开封知府,是安国公的门生;河南布政使,与成亲王过从甚密;而归德府的那几家米行,背后……似乎有户部侍郎的影子。”
安国公!成亲王!户部侍郎!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朝中一股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这些旧贵族集团,竟然将黑手伸到了这尸横遍野的灾区!他们不仅要钱,还要借这场天灾,彻底搞垮卡布的赈灾大计,甚至将他置于死地!
“好!很好!”卡布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凛冽的杀机,“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如今妖孽已现,正好为民除害!”
他猛地站起身,对孙不二下令:“将所有证据,整理成册,人证、物证、账目,缺一不可!要形成铁案!”
“是!”孙不二肃然领命。
“粥粥,”卡布又看向何粥粥,“你立刻起草一份奏折,以你‘明慧夫人’的名义,将灾区真实情况,尤其是灾民因贪官污吏盘剥而遭受的苦难,详细陈奏!用词可以恳切些,重点突出民怨!”
何粥粥立刻明白,这是要双管齐下,制造舆论压力!她重重点头:“我明白!我这就去写!”
卡布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中寒光闪烁。他原本想等灾情稳定后再清算这些蛀虫,但现在,他们自己跳出来了,而且手段如此卑劣,触及了他的底线!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一把大的!
这一次,他要借这百万灾民的冤屈和怒火,借这尚方宝剑之利,将这帝国的脓疮,狠狠地剜掉一块!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敢发国难财者,是什么下场!
直播间的观众们,通过卡布的视角看到这骇人听闻的贪腐黑幕,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贪了六成!这还是人吗!】【发国难财,天理难容!】【杀!必须杀!】【安国公这帮人真是毒瘤!】【主播,干死他们!】【尚方宝剑是时候饮血了!】
风暴,即将再起!而这一次,卡布的剑,将不再仅仅指向地方的小鬼,而是要直指朝堂之上的阎王!一场席卷朝野的廉政风暴,随着这份贪腐清单的出炉,正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