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大战的硝烟尚未散尽,死亡的阴影依旧笼罩着灾区,但卡布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未来——灾后重建,以及如何让这百万侥幸活下来的灾民,能够真正地活下去,而不是仅仅依靠朝廷那不知能维持多久的赈济。
粮食,是活下去的根本。而朝廷的粮仓,终究是有限的。必须让灾民自己能够生产粮食!
但洪水过后,良田被毁,淤泥覆盖,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耕种。传统的粟、麦等作物,生长周期长,对地力要求高,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这时,卡布拿出了他准备已久的“秘密武器”。
这一日,天气稍晴。卡布命人在生活区中心清理出一片空地,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木台。他召集了各安置点的里长和一批看起来尚有余力的青壮灾民。
人群聚集在台下,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麻木和对未来的茫然。他们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又要宣布什么新的规矩。
卡布站在台上,身后站着孙不二和几名护卫。何粥粥也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卡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乡亲们!”卡布运足中气,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洪水无情,毁了我们的家园,淹了我们的田地。但朝廷没有放弃我们,皇上没有放弃我们!本官奉旨而来,就是要带着大家,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把日子重新过起来!”
台下的人群,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更多的还是怀疑。活下去?谈何容易!
卡布话锋一转,指向身后两名护卫抬上来的几个箩筐。箩筐里,装满了奇形怪状、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一种是长圆形、表皮暗红带着芽眼的块茎(土豆);另一种则是不规则长条形、表皮紫红的根块(红薯)。
“大家看!”卡布拿起一个土豆和一个红薯,高高举起,
“此乃何物?”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这东西,能吃吗?
“此乃本官历经千辛万苦,从海外仙山求来的——‘仙种’!”卡布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此物,名曰‘红薯’,名曰‘土豆’!”
仙种?海外仙山?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人们脸上写满了惊疑和不可思议。
卡布继续道,语气充满诱惑:“此仙种,有三大神异之处!”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不择地!哪怕是这被洪水泡过、贫瘠不堪的土地,甚至是山坡、沙地,它都能长!”
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长得快!如今播种,两三个月后,便可收获!”
最后,他伸出第三根手指,声音陡然提高:“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产量极高!一亩地,若是风调雨顺,可产数千斤!”
数千斤?!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多少?数千斤?”
“胡说八道吧?一亩粟米能收两石(约240斤)就是丰年了!”
“仙种?真的假的?”
“钦差大人不会骗我们吧?”
质疑声、惊呼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实在是卡布所说的产量,太过骇人听闻,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卡布早就料到会有此反应,他并不着急,等声音稍歇,才缓缓道:“我知道,大家不信。起初,本官也不信。但此乃海外番邦赖以活命之宝,本官亲眼所见!若非如此,岂敢在此灾荒之年,拿出来贻误大事?”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严肃而充满诱惑:“如今,朝廷的赈济粮,能救急,但不能救穷!要想真正活下去,靠天靠地,最终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这双手!”
他指着那些种子:“这些仙种,本官会免费分发给大家!谁愿意种,就来登记领取!本官在此立下规矩:凡领种者,所开垦之荒地,谁开垦,归谁种!所收获之仙粮,全部归种植者所有,三年之内,不纳皇粮!”
“什么?荒地归自己?收成归自己?还不纳粮?”这下,人群彻底沸腾了!对于失去土地、一无所有的灾民来说,土地的诱惑是致命的!更何况还有那“数千斤”产量的巨大画饼!
虽然依旧将信将疑,但在生存的本能和土地的诱惑下,许多人的眼神开始变得火热起来!
“大人!小人愿意种!”一个胆大的汉子率先喊道。
“我也种!反正闲着也是等死!”
“算我一个!”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响应。
卡布满意地点点头:“好!孙先生,立刻组织登记造册!按户发放种薯!何粥粥,你带人负责讲解栽培要点,务必让每个人学会如何切块、如何栽种、如何管理!”
“是!”孙不二和何粥粥齐声领命。
何粥粥好奇地拿起一个红薯,低声问卡布:“卡布哥哥,这……这仙种,真的能产数千斤?”
卡布看着她,微微一笑,低声道:“粥粥,你信我吗?”
何粥粥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信!”
“那就去帮大家种好它。”卡布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我们能否真正站稳脚跟的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