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臣的仪仗,在满目疮痍的郑州城外停下。眼前的景象,比沿途所见更加触目惊心。洪水虽然退去,但留下的是一片泥泞和废墟。残破的城墙下,挤满了黑压压的灾民,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绝望、麻木,以及一丝濒临疯狂的躁动。空气中弥漫着尸臭、药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几处临时搭起的粥棚前,挤满了人,秩序混乱不堪,不时传来哭喊和厮打声。一些衙役模样的人,有气无力地维持着秩序,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麻木。更有一些地痞流氓模样的人,在人群中肆意推搡,抢夺老弱妇孺手中那一点点可怜的粥食。
看到钦差仪仗到来,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有人跪地哭喊“青天大老爷救命”,有人则用麻木或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这支装备精良的队伍。
卡布骑在马上,目光冰冷地扫过这片混乱的地狱。他没有立刻下令开仓放粮,而是对身旁的孙不二沉声道:“孙先生,带一队护卫,去把那边闹得最凶的几个,给我拿下!”
孙不二会意,立刻点了一队精锐护卫,如狼似虎地冲入粥棚前混乱的人群。那几个正在抢粥的地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钢刀架住脖子,拖死狗一般拖到了卡布的马前。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地痞们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卡布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目光转向一旁那几个畏畏缩缩的衙役头目,声音如同寒冰:“尔等身为官府差役,维持秩序乃分内之责!为何任由宵小横行,欺凌百姓?!”
那几个衙役头目噗通跪倒,哭丧着脸:“钦差大人明鉴!不是小的们不管,实在是……实在是人手不够,灾民太多,他们……他们饿疯了,拦不住啊!”
“拦不住?”卡布冷笑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尚方宝剑,剑锋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慑人的寒芒,“本钦差奉旨赈灾,持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今日,就拿尔等的人头,来立这个规矩!”
他剑锋一指那几个地痞:“光天化日,哄抢赈灾粮,欺凌妇孺,罪同谋逆!斩!”
“斩”字出口,护卫手起刀落!
噗!噗!噗!
几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土地!
刹那间,整个混乱的场面,为之一静!所有灾民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连哭喊声都戛然而止!
卡布剑锋一转,指向那几个吓瘫在地的衙役头目:“尔等渎职懈怠,致使秩序大乱,与匪类何异?本该同罪!念尔等尚有悔过之心,暂寄下项上人头!立刻召集所有人手,重整秩序!若再敢懈怠,定斩不饶!”
“是!是!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衙役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去召集人手。
卡布收剑入鞘,目光如电,扫视全场,运足中气,声音如同洪钟,传遍四野:
“本官卡布,奉皇上钦命,总揽此地赈灾事宜!皇恩浩荡,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粮食、药品,已在路上!但,要想活命,必须先有秩序!”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厉声道:“从今日起,再有敢哄抢物资、欺凌弱小、散布谣言、趁乱作恶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所有灾民,听我号令!青壮男子,出列!协助官府,清理废墟,挖掘排水沟,焚烧掩埋尸体!按工计酬,每日可得双份口粮!”
“妇孺老弱,依次排队,前往指定区域登记造册!按册领取粥食、药品!敢有拥挤插队者,剥夺当日口粮!”
“所有出现发热、呕吐、腹泻者,立刻主动上报,进入隔离区救治!隐瞒不报者,祸及家人,严惩不贷!”
卡布每说一句,孙不二便带着识字的随从,大声复述一遍,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
铁血手段,加上清晰明确的指令,瞬间镇住了混乱的场面。灾民们看着地上尚在淌血的人头,听着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原本麻木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畏惧,以及……一丝微弱的希望。
在钢刀的威慑和口粮的诱惑下,秩序开始迅速建立。青壮年被组织起来,在护卫的监督下,开始清理环境;妇孺老弱则在何粥粥带领的女眷和医者引导下,开始有序排队登记,领取稀粥和预防瘟疫的汤药。
卡布又下令,在城外高地划分出数个区域:生活区、隔离区、医疗区、物资存放区。各区之间用石灰划线隔离,派兵看守。
“立刻架设净水装置!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卡布对医疗小队下令,“尸体必须今日之内,全部深埋或火化!隔离区周围,撒满石灰!”
一道道命令,如同磐石投入死水,激起了波澜,却也迅速将混乱的泥潭,强行纳入了秩序的轨道。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这雷霆万钧的一幕,弹幕沸腾:
【卧槽!主播杀伐果断!】【乱世用重典!没毛病!】【不先立威,救灾就是空谈!】【看得我热血沸腾!】【粥粥妹子也上场了!】【秩序是活下去的基础!】
何粥粥看着卡布那冷峻的侧脸,心中充满了震撼。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卡布如此铁血的一面。但她也明白,在这人间地狱,仁慈和犹豫,只会让更多人死去。这看似冷酷的手段,才是对生命最大的负责!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快步走向那些惊恐的妇孺,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安抚道:“大家不要怕,排好队,登记好,每个人都有吃的,有药喝……”
卡布站在高坡上,看着下方逐渐恢复秩序的场景,心中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杀戮可以震慑一时,但真正要让百万人活下去,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粮食、药品,是有效的防疫措施,是长期的安置和重建。
但至少,他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用铁腕,砸碎了混乱,为接下来的仁政,开辟出了一片立足之地!
铁腕与仁心,缺一不可。而现在,铁腕已出,仁心,将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