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透了滨海市的每一寸肌理。沈亦臻站在顶楼露台的阴影里，指尖夹着一枚泛着冷光的银色徽章，徽章背面刻着的螺旋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某种蛰伏的藤蔓，缠绕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是三天前从城西废弃仓库的暗格里找到的东西。当时苏念正被沈承业的人困在码头集装箱内，他循着苏念留下的微型定位器赶去，却只在空无一人的仓库里发现了这枚徽章——边缘还沾着苏念外套上的布料纤维，显然是她挣扎时无意间扯下来的。
“标记的能量波动有了新的检测结果。”通讯器里传来秦越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凝重，“我们对比了数据库里所有已知势力的能量特征，发现它和三年前沈承业主导的‘涅盘计划’残留的能量痕迹高度吻合，相似度达到97.3%。”
沈亦臻的指节骤然收紧，徽章的棱角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痕。涅盘计划，这个被沈氏集团尘封在最高机密档案里的名字，曾是他父亲沈振雄晚年最大的遗憾。三年前，该计划因涉及非法基因改造被曝光，沈承业作为主要负责人却奇迹般全身而退，反倒是几位核心研究员离奇失踪，从此杳无音讯。
“苏念那边怎么样了？”他沉声问道，目光投向远处跨海大桥上流动的车灯，像一串散落的星辰。那天从码头救下苏念后，她就一直处于低烧状态，手腕上被标记灼伤的伤口反复发炎，医生检查后只说是不明能量侵蚀，找不到任何有效的治疗方案。
“苏小姐刚醒，精神状态还行，就是伤口还在渗血。”秦越顿了顿，补充道，“她刚才还在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沈亦臻嗯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电梯。露台的风掀起他的黑色风衣，衣摆翻飞间，露出腰间别着的特制追踪器——这是他专门为苏念准备的，如今却成了追查标记来源的唯一线索。
驱车赶回别墅时，已是深夜十一点。沈亦臻推开门，就看到苏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脆弱。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你回来了。”苏念起身时动作有些踉跄，沈亦臻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心头一紧。
“伤口又疼了？”他皱眉问道，伸手想去查看她手腕上的绷带。
苏念轻轻摇头，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他：“我刚才在整理三年前涅盘计划的资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一系列模糊的实验记录和人员名单，“你看这里，参与计划的核心研究员里，有一个人的名字被刻意抹去了，但根据残留的签名缩写，我怀疑是当年突然失踪的基因学权威——陆景明教授。”
沈亦臻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串残缺的缩写上，瞳孔微微收缩。陆景明，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当年涅盘计划曝光时，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位教授，说他擅自修改实验参数导致事故发生，可就在警方准备逮捕他的前一天，他却神秘失踪，从此销声匿迹。
“更重要的是，”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在我母亲留下的旧相册里，发现了一张她和陆景明教授的合影，背面还写着‘挚友’两个字。”她点开手机里的照片，画面上的女人笑靥如花，身边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正是资料里陆景明的模样。
沈亦臻的心跳骤然加快。苏念的母亲早逝，关于她的过往，苏念知道的少之又少。如果苏念的母亲和陆景明是挚友，那沈承业的涅盘计划，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和苏家有着某种联系？而苏念手腕上的标记，又是否与此有关？
“我已经让秦越去调查陆景明的下落了。”沈亦臻握住苏念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冷汗，“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苏念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没事。这个标记在我身上，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它的来源。”她顿了顿，看向沈亦臻，“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去沈氏集团总部，沈承业看到我手腕上的标记时，眼神很奇怪，像是早就知道它的存在。”
沈亦臻当然记得。那天在董事会会议室，沈承业的目光落在苏念手腕上时，闪过的震惊和贪婪，至今仍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当时他只当是沈承业觊觎苏念的苏家继承权，现在想来，恐怕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沈承业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沈亦臻沉声道，“三年前涅盘计划曝光，他能全身而退，甚至还能在沈氏集团站稳脚跟，背后一定有强大的靠山。而这个标记，很可能就是他们用来控制某些人的工具。”
苏念的脸色更加苍白：“控制？你的意思是，有人想通过这个标记控制我？”
“不排除这种可能。”沈亦臻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温柔却坚定，“但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他低头看着苏念手腕上的绷带，绷带下的标记像是有生命一般，偶尔会传来微弱的灼热感，仿佛在呼应着某种遥远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