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狗都睡了,您两位在这儿守着是做什么?”
年管事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一眼。
眼下已是深夜,眼看不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正是熟睡的时候。
偏这两人这个点来敲门。
这看门的小子拿不定主意,又将他给薅了起来。
“不成!
我都听说了,我儿子被你们家的郎君给杀了。
我要见我儿子!
你们还我儿子!”
年管事被齐氏这一嗓子吼得回了魂儿。
“吵嚷什么呢?
沈家对你们一家可是不薄,日常接济且不说,就连这京兆府的官职和那桂花巷的院子。
哪个不是沈家给置办的?
昨儿,沈大人宴请,您这儿子做什么不好?
竟然偷到沈家后院里去了,甚至还对我们家郎君动了手。
我实话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想见,那也得明儿等京兆府的衙门开了堂,才能瞧个明白!
你们啊,赶紧回吧!”
“偷东西?”齐氏看了那年管事一眼,“你去问问巧珠,是偷东西吗?
我儿子和巧珠好着呢。
说好了是上门求亲的!”
年管事眼看话头不对,呵斥道:
“胡说八道,我们家姑娘,那是礼部侍郎的千金小姐。
你家儿子是哪位?
一个在衙门里排不上号的,就敢来上门求娶?
我看,您两位还是快些回了,等明儿一早去衙门领尸去吧!”
年管事说着便招呼小厮赶人。
只是这还没动手,就听齐氏嚷道:
“非让我把话说清楚是不是?
我儿子是不是贼,可不是你们一家说的算的。
那咱们就明日去衙门说道说道,看看是不是你们家那千金小姐先勾引了我家儿子!”
齐氏扔完话,便又拖着宋远升往回走。
年管事是越想这事儿越不对,赶忙去了内院,通知老爷去了。
……
齐氏和宋远升来时是又怒又急,可眼下也开始琢磨了。
成勉出门前就说了,今日必然是要闹出动静来,让沈家认下他这个女婿,那是奔着巧珠去的。
这怎么就被诬成贼了?
难不成是成勉当真成了,被那沈家人发现了?
为了遮羞这才……
齐氏突然顿住了脚步,抬手一拍身旁的宋远升。
“儿子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
没了儿子,咱们两个怎么活?
他们沈家,他们沈家得养咱们一辈子,要不然……
巧珠那丫头的名声,也就别要了。
看整个盛京城,哪个会要她!”
宋远升还沉浸在没了儿子的悲痛之中,哪里知道齐氏说了什么。
两人踉踉跄跄的回了桂花巷,可这院门还没进,一把刀便从门缝里刺了出来。
齐氏躲开了,可宋远升腿脚不济,没躲开。
刀锋划过宋远升的脖子,那血直喷了齐氏一头,一身。
齐氏,当即就愣了。
紧接着便是惨叫。
本以为下一刻那刀子便是要捅向自己的,却被黑暗中闪出来的一个人拦了下来。
齐氏也没看清是谁,转身就往巷子外跑。
可跑去哪儿?
找谁?
齐氏当时是懵的,直跑到景园附近的巷子这才想起二房的人来。
她无处可去,只能求上门来。
……
宋钰听罢她颠三倒四的言语,又顺了一下这才反问,
“这杀人的是谁你都没看清,怎么就说是快活坊的?”
“除了他们还能是谁?”齐氏恶狠狠的道:
“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还没离开,就待在院子里。
这我们一回来,就要杀人!
他们都是赌坊里的,都是恶人!
他们肯定是觉得,觉得成勉没了还不上银钱了,这才,这才杀人。”
宋钰乐了,“这话差了,这杀人的要是赌坊的,留着你们还能榨出些油水来。
杀了,不但自己惹上了人命官司,这赌债也是半点儿也要不回来了。
多不划算。”
宋钰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荷包来。
里面装了几把瓜子儿,还是她特意备上的。
齐氏被宋钰提了醒,这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结果,抬头就看宋钰嗑上了。
“不是,你怎么还吃上了?”
“咔。”宋钰问,“怎么就不能吃了?
你继续说,你逃了,不去衙门敲鼓告状去,跑到我这儿来干嘛了?咔。”
齐氏心头的气又开始上涌。
可不敢发作,压下去又道:
“这京兆府衙门还没开门,我没地儿去啊。
这一家人逃到京来,一路上是死的死伤的伤,眼吧前儿就剩我一个了。
我是没地儿去啊。
说起来,我到底是你大伯娘,我也是看着柳柳进的门儿。
你们得管我啊。”
宋钰没应和,又问:“谁救的你?咔。”
齐氏摇头,“我不知道。
当时太黑了,那人挡了刀,就和里面那人打起来了。
一句话也没言语,我又吓蒙了,压根儿没看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