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的梧桐叶在初秋的风中沙沙作响,林宇推开侦探社的木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间位于老城区巷尾的两层小楼,曾是处理维度案件的秘密据点,如今重新粉刷后透着温暖的米白色,墙上挂着新做的招牌 ——“意识侦探社” 五个鎏金大字旁,缀着枚银色的共生符号徽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地脉能量调试完毕,” 苏瑶的战术平板展开成房间的能量分布图,屏幕上的绿色光点标记着隐藏的意识监测仪,“所有设备都接入了新守陵人基地的网络,能实时调用林小婉的青铜碎片数据。” 她的指尖划过窗边的盆栽,这株世界树的幼苗是林小婉特意送来的,叶片上的光脉纹路能感应来访者的意识波动,“它会是我们的第一个‘雇员’,任何带有虚空残留的人靠近,叶片就会泛起暗紫色。”
侦探社的陈设简洁而温馨:一楼的会客区摆着浅蓝色的布艺沙发,茶几上的玻璃罐里装着从联盟各节点收集的记忆水晶碎片,每个碎片都封存着段温暖的日常记忆;二楼的工作室里,卡尔工程师改装的 “意识投影仪” 正悬浮在书桌上方,能将记忆水晶中的影像投射成三维动画,像台能播放往事的魔法放映机。
开业第一天的午后,第一位客户就敲响了门铃。来者是位白发老人,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胸前别着枚褪色的抗美援朝纪念章,手中紧紧攥着个牛皮笔记本。老人的眼神带着迷茫,坐下时沙发的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世界树幼苗的叶片突然轻轻震颤,泛起淡淡的蓝光 —— 这是意识波动异常的信号,但不含虚空能量。
“我叫陈建国,” 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他翻开笔记本,里面贴着泛黄的照片,“这是我和老伴的结婚照,1956 年拍的。” 他的手指在照片上摩挲,眼神却突然变得空洞,“可我…… 想不起拍照那天的事了,连她穿的旗袍是什么颜色都记不清。” 笔记本突然从手中滑落,露出老人手腕上的共生符号手环,手环的光芒比常人暗淡许多。
苏瑶的战术平板在此时悄悄启动了意识扫描,屏幕上的脑波图谱显示,老人的海马体区域存在异常的能量阻塞,但并非虚空污染,更像是自然衰老导致的记忆沉淀。“您最后次想起那天的事是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带着温和的引导,指尖在平板上记录着关键信息,“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场景或气味能让您产生联想?”
老人的眉头紧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上个月整理旧物时还想得起来……” 他突然抓住林宇的手腕,眼神中闪过急切的光芒,“我记得那天在照相馆,摄影师让我们靠近点,她偷偷掐了我下,说‘老陈你脸红得像猴屁股’……” 记忆说到这里突然中断,老人的表情恢复迷茫,“后面的就断了,像被剪刀剪掉的胶片。”
林宇的星轨怀表在此时轻轻震颤,表盖内侧的微型宇宙模型投射出金色的探测光流,扫过老人的笔记本。当光流触及夹在中间的片干枯梧桐叶时,叶片突然释放出微弱的意识波动 —— 这是自然形成的记忆载体,植物在吸收环境能量时,偶尔会封存周围的意识碎片,就像无心记录的自然日记。
“这叶子是从哪里来的?” 林宇的指尖轻轻捏起枯叶,怀表的光流与叶片产生共鸣,在空气中投射出模糊的影像:1956 年的临江城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金黄,对新人正从照相馆走出,新娘的红旗袍在阳光下格外鲜艳,新郎的脸果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影像中,片梧桐叶从树上飘落,恰好落在新娘的发髻上。
“是那天掉在她头发上的,” 老人的眼睛突然亮起,像点燃的烛火,“我捡起来夹在笔记本里,想着等金婚的时候拿出来给她看……”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可她五年前走了,我连这点念想都快记不清了,我对不起她啊。” 世界树幼苗的叶片在此时舒展,蓝光逐渐消退,泛起安心的绿色。
林宇将枯叶放在意识投影仪下,卡尔工程师设计的装置立刻释放出银灰色的解析光流。随着光流的渗透,更多细节从模糊的影像中浮现:照相馆里播放的《东方红》旋律、新娘旗袍上淡淡的樟脑丸气味、窗外卖冰棍的自行车铃声…… 这些感官记忆像拼图般逐渐完善,在半空组成完整的 1956 年婚礼日。
“记忆不会真正消失,” 林宇的声音带着笃定的温暖,他引导老人伸出手掌,让怀表的光流与老人的意识产生连接,“它们只是沉淀在意识深处,像埋在土里的种子,需要合适的线索才能发芽。” 投影中的新娘突然转向镜头,笑容在时光中依然鲜活,“您试着回忆她掐您时的触感,不是疼痛,是带着笑意的力气。”
老人的身体突然轻微颤抖,他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深沉。世界树幼苗的叶片开始同步闪烁,与老人的呼吸频率保持致 —— 这是意识共鸣的征兆。三分钟后,老人突然睁开眼睛,眼眶中含着泪光,嘴角却泛起微笑:“是大红色的旗袍,盘着凤凰扣,” 他的声音带着释然的颤抖,“她那天涂了口红,拍照时偷偷在我脸上印了个印子,摄影师说‘这样才像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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