邠州城外,秋风卷起漫天黄沙,将城墙上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赵王爷站在城门外,面容苍老平凡,一身粗布衣衫,看上去与寻常老者无异,唯有那双锐利的眼睛透露出不凡的身份。
阿简,你们此去可得万千小心啊,爹可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呀!赵王爷紧紧攥着赵简的手,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幼悟,幼悟也是,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向官家交代呀!
赵简拍了拍父亲的手背,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父王放心吧!我们万事小心,不会有事儿的。
幼悟站在赵简身侧,一袭素色劲装勾勒出纤细的身形,面上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她微微颔首:是啊,赵王叔尽管放心便是,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赵王爷叹了口气,目光在七斋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机灵的元仲辛、活泼的韦衙内、沉稳的王宽、憨厚的薛映,还有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裴景。他压低声音道:记住,若事不可为,立刻撤回大宋境内。西夏不比大宋,那里处处杀机。
元仲辛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王爷放心,我等定会安全返回。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七人策马扬鞭,很快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赵王爷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亲信上前提醒,他才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色。
三日后,西夏境内。
七斋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两侧是陡峭的悬崖,风声在峡谷中呼啸,如同鬼哭狼嚎。赵简勒住马缰,警惕地环顾四周:此处地形险要,若有埋伏...
话音未落,前方山道上突然出现一队骑兵,为首的是一位身着西夏军服的女子。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英气,腰间佩着一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精致的宝石。
来者可是大宋秘阁七斋?女子高声问道,声音清脆如铃。
元仲辛与赵简交换了一个眼神,上前答道:正是。阁下是...
女子翻身下马,行了一个西夏礼节:在下梁埋香,西夏宥州监军司少都统军,奉太子之命前来接应诸位。
韦衙内小声嘀咕:这西夏太子倒是神通广大,连我们入境的时间都算得这么准。
梁埋香似乎听到了韦衙内的话,嘴角微扬:太子殿下早有安排,诸位请随我来。
一行人跟随梁埋香穿过崎岖的山路,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谷中搭建着几顶帐篷,周围有西夏士兵把守。梁埋香领着他们走向中央最大的那顶帐篷,掀开帘子:太子殿下,人带到了。
帐篷内,一位身着华贵锦袍的年轻男子正背对着门口,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几分傲气,正是西夏太子宁令哥。
我就是西夏太子宁令哥。他微微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得。
七斋众人却神色如常,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宁令哥皱了皱眉:不是,你们就一点都不惊讶吗?
韦衙内耸了耸肩:有什么好惊讶的,牢城营出来我们就猜的七七八八了。他顿了顿,不过在邠州看到米禽木北确实惊讶了一下,还以为猜错了呢。
赵简接过话头:是啊!不过你胁迫我们来西夏到底是什么目的?我爹呢?她目光锐利地盯着宁令哥。
宁令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们竟然猜到了,莫非……当初的心儿姑娘是你们的人?
元仲辛上前一步,眉头紧锁:这就不关你的事儿了,赵王爷到底在哪儿?
宁令哥轻笑一声,走到一张铺着地图的桌前:好吧,那我就不问了。放心,赵王爷好好的,我藏起来了,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赵简冷笑一声,要不是临行前亲眼见到父亲安然无恙地送他们出城王府,她几乎要相信宁令哥的鬼话了。她强压怒火问道:那你要我来此到底有何目的?
幼悟站在赵简身侧,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宁令哥太子,我们长途跋涉而来,不是来听你打哑谜的。
宁令哥的目光转向幼悟,上下打量着她:这位姑娘是……他眼中露出疑惑之色。西夏的情报系统竟然查不到这个女子的任何信息,仿佛她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她也是我们七斋的人。赵简挡在幼悟身前,语气强硬,说吧!你的目的。
宁令哥收回目光,走到帐篷中央,声音突然压低:好说,让你来西夏是为了杀我爹。
此言一出,帐篷内一片寂静。片刻后,韦衙内忍不住惊呼:什么,你不是西夏太子吗?王位迟早都是你的,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就是,薛映附和道,你可真敢想,听说元昊武功极好,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很是多疑。
裴景难得开口:而且就算成功了,你也难逃弑父的罪名。
宁令哥面色阴沉下来:没错,他就是太多疑了。他走到赵简面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吧!你们应不应?
元仲辛与赵简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沉声道:你放了赵王爷,我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