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渊底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每一寸都浸透着灵力碰撞后的灼痛感。哪吒的火尖枪抵在申公豹后心三寸处，枪尖的火焰已经收敛成内敛的赤金色，却比刚才的燎原之势更具压迫感 —— 那是将灵珠之力压缩到极致的征兆。
申公豹的黑袍被刚才的冲击波撕裂成破布条，露出里面青灰色的道袍。他后背的八卦图已经变得黯淡无光，边缘处甚至泛起焦黑，显然本命精血被破后伤势极重。此刻他僵在原地，喉结剧烈滚动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声音此刻只剩下漏风般的喘息。
“咳…… 咳咳……” 申公豹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溅在脚下的玄武岩上，瞬间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你以为…… 这样就能赢了？”
哪吒没有说话，只是将灵力再催三分。火尖枪的枪身发出细微的嗡鸣，赤金色的火焰顺着枪尖渗入申公豹的道袍，在他后心灼出一个铜钱大小的焦痕。申公豹浑身一颤，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却咬着牙不肯发出痛呼。
“肩负使命？” 申公豹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血沫，听起来格外瘆人，“当年在昆仑玉虚宫，你这灵珠子转世的黄毛小儿，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也配谈使命？”
哪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确实对昆仑往事没什么记忆，灵珠转世时的神魂震荡让他忘了不少前尘旧事。但申公豹这句话像根尖刺，猝不及防扎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 那是他对自己身世始终存在的一丝迷茫。
“住口！” 哪吒的声音陡然转厉，火尖枪猛地向前顶了半寸。
申公豹疼得浑身痉挛，脸上却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怎么？怕了？你可知晓…… 当年是谁在元始天尊面前力保你转世？又是谁…… 偷偷给你塞了那枚灵珠护心符？”
“你在胡说什么！” 哪吒厉声喝道，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想起师父太乙真人偶尔提及的往事，总说他能顺利转世多亏了某位 “贵人” 相助，却从未明说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神秘人突然开口：“别听他挑拨！申公豹最擅长用言语乱人心神！” 灰雾中的身影向前踏出一步，掌心重新凝聚起淡金色的符文，“速战速决，法阵那边不对劲！”
哪吒猛然回神，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法阵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原本已经黯淡的紫色光芒突然变得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更奇怪的是，法阵中央的空间涟漪不再遵循八卦方位流转，而是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挤出来。
“不好！” 哪吒心中警铃大作。他能感觉到一股比刚才混沌之气更精纯、更邪恶的力量正在苏醒，那股力量带着冰冷的死寂感，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前的虚无。
申公豹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股变化，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哈哈哈！来了！它们来了！就算我死了，通玄之门也会自行开启，这是天道轮回的必然！”
哪吒被他挣得一个趔趄，火尖枪暂时脱离了接触。申公豹抓住这个空隙，突然转身用尽全力撞向哪吒的胸口。两人距离极近，哪吒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三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找死！” 哪吒稳住身形，正要再次出手，却被神秘人拦住。
“快看！” 神秘人指向法阵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只见法阵中央的空间涟漪已经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漩涡边缘流淌着暗紫色的电光，每一次闪烁都让整个祖龙渊底剧烈震颤。更可怕的是，漩涡中开始渗出粘稠如墨的雾气，那些雾气落地后竟化作一只只巴掌大小的黑色甲虫，发出咔嚓咔嚓的啃咬声，所过之处连岩石都被啃噬成粉末。
“这是…… 混沌虫族？” 哪吒脸色剧变。他曾在师父的古籍中见过记载，这种虫子来自混沌边缘，以吞噬一切能量为生，一旦数量超过万只，就算是金仙也难全身而退。
神秘人此刻已经褪去了灰雾，露出里面玄色的道袍。他的面容依然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中看不真切，但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得出现残影：“是空间壁垒崩溃的征兆！申公豹的法阵虽然被破，但刚才那道血色身影的力量已经撕裂了本源空间！”
他指尖弹出七道金光，精准地击中七只最先爬向他们的混沌甲虫。金光爆发出净化之力，将甲虫消融成虚无，但更多的甲虫正从漩涡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很快就在地面铺成了一层蠕动的黑毯。
申公豹瘫坐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狂笑不止：“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拼死守护的洪荒！用不了多久，整个天地都会被混沌虫族啃成虚无！” 他突然看向哪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以为灵珠子是什么好东西？它本就是开天辟地时的混沌核心，和这些虫子…… 本质上没区别！”
哪吒心头剧震，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丹田。那里的灵珠子确实正在剧烈跳动，而且散发出一种让他心悸的共鸣 —— 似乎在回应着混沌虫族的啃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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