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刚变回人形,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撑不住,“噗通” 一声蹲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在空荡的废墟里格外清晰,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上。
“没、没事吧,舒雅?” 尼禄的声音也透着股脱力感,他扶着墙想站稳,却眼前一黑,“咚” 地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泥水。
“累死我了…… 骨头都像散架了。” 舒雅有气无力地说着,抬手抹了把脸,手腕都在发颤。
“抱歉啊…… 让你跟着我拼命了。” 尼禄侧过脸看她,嘴角扯出个疲惫的笑,“早知道会闹这么大,当初就该多带几个人。”
舒雅摇了摇头,嘴角却慢慢扬起来:“不过说真的,刚才那一下,感觉真痛快!好久没打得这么尽兴了。”
“嗯?” 尼禄愣了下,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眨了眨眼看着她。
“最近我总琢磨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舒雅拍了拍脸颊,像是想把那些愁绪拍散,“你说得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活得开心。行,我慢慢想…… 哎对了,我肚子饿了!现在要是有碗热汤面就好了。”
她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眼神里瞬间亮起光,尼禄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整得一愣一愣的,只能呆呆地瞅着她,半晌才憋出一句:“等这事了了,我请你吃。”
“轰隆 ——” 一阵重物塌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伴随着砖块滚动的哗啦声。两人赶紧转头看去,只见朱莉正从一堆碎砖烂瓦里挣扎着爬出来,头发上还挂着片碎瓷,浑身沾满灰尘和泥土,看着狼狈极了。她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急着朝另一边大喊:“索菲!佩琪!你们俩没事吧?能听见我说话吗?”
紧接着,另一个瓦砾堆里窸窸窣窣动了动,冒出来两个脑袋。索菲额角破了个口子,血顺着脸颊往下流,佩琪的胳膊不自然地扭着,两人看样子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只是虚弱地朝朱莉挥了挥手。
“尼禄,我们输了。” 朱莉看着同伴的样子,声音低了下去,说得挺干脆,随即又低下头,声音软得像棉花,“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什么,但是…… 拜托了,能不能帮她们俩包扎一下?她们流了好多血,再这么下去……”
尼禄看着那两个倒在地上的身影,皱了皱眉,没理由拒绝:“行,我让人来。”
战斗一停,周围的空气像是突然松了劲,远处传来稀稀拉拉的说话声,慢慢冒出些探头探脑的围观者。之前指挥市民避难的值守人员也带着急救箱跑回来了,尼禄赶紧冲他们招手:“快!先给这两位处理伤口,顺便看好她们。”
“朱莉!你胳膊上也在流血,赶紧处理下伤口啊!” 一个值守人员喊道,手里还举着绷带。
可朱莉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围观的人群一动不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少女正拨开人群走过来,蓝色的裙摆沾满泥点,浑身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着水。
“尼禄,你的嗓门可真够大的,” 少女走到近前,抬手捋了捋贴在脸颊的湿发,“这么大的雨,我在街对面都能听见你喊。”
“玛莉亚……” 尼禄低声念出她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觉醒来没瞧见朱莉她们,我就琢磨着准没好事,” 玛莉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所以赶紧披了件外套就跑到外面,一路打听着就找到这儿来了。”
她扫了眼四周,目光从塌掉的半截楼墙移到满地的碎玻璃上,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沉了下来。一切都不用说了 —— 办公楼塌了一半,钢筋像麻花似的翘在外面,尼禄他们待着的地方跟被炸过似的,天花板和墙壁没了影,地板都给掀飞了,露出底下黑乎乎的地基。虽说只是一部分,但该毁的都毁了。光是想到那些锁在柜子里的机密文件、书架上的重要档案,还有得挨家挨户跟附近居民道歉、写报告,更别提那天文数字般的修缮费用…… 尼禄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趴在地上,忍不住哀嚎起来:“啊啊啊!这事儿该怎么跟团长和市长说啊…… 他俩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对不起……” 玛莉亚低下头,声音里裹着浓浓的歉意,“朱莉她们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不管什么惩罚,我都接着,绝不会连累你们。”
朱莉也没辩解,只是闭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
尼禄和舒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两人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尼禄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赶紧跑!趁现在还没人把这里围起来。”
玛莉亚浑身一震,瞬间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眼眶一下子红了:“可这一片都毁成这样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承担……”
“这事我来想办法。” 尼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哀嚎:完了完了,这下怕是要被扒两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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