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林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舒展着有些僵硬的筋骨。
昨夜做了些难以言说的梦,此刻浑身都透着酸软。
身旁,赵清仍蜷缩在锦被中,呼吸均匀绵长,对周遭浑然不觉。自前几日说要分房而居后,不知何时又放弃了坚持,如今仍是宿在一处。南宫世家中原本为她另备的厢房,那些悄悄搬去的物件又都悄悄搬了回来,如今又空置了下来。
啊……
林峰伸着懒腰推门而出,正遇上廊下走过的南宫颖。
他展颜一笑,挥手招呼:昨夜睡得好么?
南宫颖眉眼弯弯,一夜安眠,此刻神清气爽得很呢。
莫非一夜之间,她又恢复了往日从容?
林峰细细打量,却见她双颊微红,指尖也不自觉地轻颤着。眼下虽有些青影,气色却意外地好,叫人猜不透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这般故作镇定的模样,反倒让林峰心生促狭。
说句江湖话,这便是心意难平,他非要逗弄一番不可。
唰——
林峰身形一闪,已悄无声息地掠至南宫颖身后。
南宫颖虽有所察觉,却未作任何防备,只是偏过头露出疑惑神色。
林峰从后环住她,下巴轻抵在她发顶,坏笑道:瞧你这模样,倒像是一夜未眠?昨夜做什么去了?
唔……南宫颖耳根泛红,声如蚊蚋,在想你……?
林峰浑身一颤,急忙松手后退,假意轻咳两声。
双手竟有些不听使唤地微微发抖。
这氛围里透着的难耐痒意,最是撩人心弦。
他强自镇定地扯出个笑容:这、这个理由倒是不错。
呵呵……是么?
正当二人视线胶着、气氛微妙之际,一个浑厚声音突兀插来:
二位在此做甚?
林峰一惊转头,却见白震岳正负手而立,眯眼打量着他们。
吓我一跳。前辈有何事?
这话该我问才是。你们二人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事发生。
哼……白震岳眯着眼在二人间来回扫视,终是长叹一声,这红尘浊世。小子,你索性把该占的便宜都占尽算了。修为臻化境,待击败玄冥教,你不如趁势一统武林吧。
是是是,晚辈正有此意。既然要做,不如连魔尊之位也一并坐了。
……痴人说梦?
既已臻化境,便是我行我道,谁人敢置喙?
嗯。此言倒也有理。届时莫要报上老夫名号。
若这魔尊是白震岳的弟子,这名头传出去如何?
这个……听起来倒也不坏。
白震岳摩挲着下巴,咂了咂舌。
闲话少叙。你那位到了。
客人?我哪来的朋友。
瞧着也是。
前辈真想切磋几招?
求之不得。
是生死相搏。
那也无妨。
二人斗嘴间缓步前行,林峰不经意回首,正对上南宫颖含笑的眼眸。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真是……林峰挠了挠发烫的面颊,一把推开了别苑正门。
客人是谁……哦?
嗬,不愧是南宫世家,连别苑都如此气派。
阁下您亲自来了?
那位客人——玄月,此刻正含笑而立。
借此机会,正好出来走走。
既然玄月亲至……邪魂殿那些宵小,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林峰领着玄月来到偏厅。
南宫颖许是想避开方才的暧昧气氛,借口练功早早离去。白震岳倒是闲来无事,也跟着过来凑个热闹。
开门见山吧,关于邪魂殿的情报确实不多。玄月刚落座便直言,这个门派行事诡秘,即便我尽力搜集,所得也相当有限。
邪魂殿?怎么突然查起他们了?白震岳好奇问道。
林峰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前辈,此事暂且保密。
白震岳了一声,却也没再追问。
这些是我筛选过的可信情报。玄月从怀中取出两卷书简,其余的多是道听途说,听听就好。
他将一卷精心整理的情报与另一卷杂录分别放在桌上,随即流畅道来:
邪魂殿的总坛位置、内部布局、兵力部署、殿主修为、门派绝学、可能设置的机关陷阱,以及他们惯用的各种阴谋诡计......
这一连串如数家珍的禀报,让林峰不禁赞叹:
楼主真是过目不忘,这么多细节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既然吃这碗饭,这点本事还是要有的。
玄月淡然一笑。一直在旁静听的白震岳忍不住又问:
到底为什么要查这些?
打算斩草除根。林峰把玩着茶盏,他们不断派杀手来扰,实在烦人。
呵......真是群不知死活的。招惹谁不好,偏要来惹你这个煞星?
我怎么了?
不知道也罢。白震岳嗤笑一声。
玄月见状轻叹:看来阁下与白老前辈交情不浅。
哦?你早知道他的身份?
若连这都查不出来,我也不用做这行了。
原来如此。看你一直神色自若,还以为你没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