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后,贾珺思及贾珍威胁,明白对方必会刁难。既如此……不如先发制人,顺道替 ** 解困。
夜浓如墨。
一道黑影掠至宁国府后墙,纵身入内。以贾珺近武者的身手,避过护院如探囊取物。悄然推门,见贾珍正拥着丫鬟鼾声如雷。
贾珺嘴角微扬,向贾珍轻轻挥出一掌,后者与身旁丫鬟顿时陷入昏沉。他眼中寒光闪过,指间微动便废了贾珍的要害经脉。留其性命实有深虑:一则贾珍若亡,无人管束的贾蓉定会继续折磨秦可卿——此刻他已全然无视贾蓉本是秦可卿明媒正嫁的夫君。
二则贾珍若死,为保全秦可卿必先除去贾蓉。届时贾家另立宁国承嗣之人,反倒坏了他精心布置的棋局。
他悄然退出房间,思忖片刻又转向贾蓉居所如法炮制。待诸事办妥,这才踏着月色安心归家。
晨光熹微时分。
贾珍搂着丫鬟正欲 ** ,忽觉下身毫无知觉。惊慌中招来大夫诊察,却见医者连连摆手:将军脉象蹊跷,老朽实在看不出病因。
接连数位名医皆束手无策,气得贾珍捶床怒吼,早将贾珺之事抛诸脑后。
殊不知隔壁院落里,贾蓉也正暗中延医问诊。得知同样结果后,他死死咬住被角不敢声张——若传出生育无望,宁国爵位定然旁落。
这些日子秦可卿颇觉松快。虽不解公爹为何突然不再纠缠,倒也乐得自在。
光阴似箭,转眼已至次年阳春三月。酒楼诸事平顺,贾珍终日忙于寻访名医,哪还顾得上追查旧怨。
荣国府内春意正浓。
荣庆堂中欢声笑语不断。贾母正与孙辈们逗趣,王夫人与薛姨妈陪坐闲谈。忽见鸳鸯匆匆入内:老太太,扬州林家派了人来。
贾母连忙唤人进来。黛玉双手绞着绢帕紧盯门帘——自六岁离父进京,已多年未见故园亲人。
两名林家嬷嬷恭敬叩拜,呈上林如海家书。贾母读罢神色骤变,将信笺递给黛玉时衣袖微颤:玉儿...你且看看。
素笺上墨迹斑斑。黛玉读着读着突然踉跄后退,泪珠砸在信纸上晕开朵朵墨花。当年幼失慈母,背井离乡寄居外家,纵有外祖母疼爱,终究是客居他乡。
秋色渐凉,忽闻父亲病危,黛玉顿觉肝肠寸断,转身扑进贾母怀中啜泣:老祖宗……话音未落,已是泪落如珠。
贾母轻抚黛玉秀发,浑浊的泪滴落在孙女儿鬓边:好孩子,明日就让你琏二哥哥送你归家。快去收拾行装罢。黛玉强忍悲声行了个万福,带着紫鹃雪雁急步离去,恨不能插翅飞回父亲榻前尽孝。
王夫人冷眼旁观,暗自盘算:林家世代簪缨,百万家财若能为贾府所用……
东廊下,贾珺正摩挲着茶杯冷笑。他早探得林姑老爷病情凶险,府里派琏二爷护送是假,谋夺林家产业是真。那大观园的图纸,怕是早用朱笔圈在林家银库上了。
偏生天意弄人,贾琏返府时马失前蹄,竟摔折了右臂。荣庆堂内,贾母与王夫人相对蹙眉——宝玉是心头肉断舍不得远行,可除却琏二爷,谁又能担这淘金的重任?
不妨事的。贾琏吊着膀子笑道,孙儿左手照样能替林妹妹打点行程。昨夜凤姐枕边私语犹在耳畔:扬州盐商的油水,够他们二房吃半辈子了。
贾母方展颜赞道:好孩子,到底是你贴心。
正说话间,鸳鸯掀帘禀报:珺二爷在院外候着呢。
贾珺进堂后深施一礼:听闻琏二叔受伤,特来探望。适才又得知林姑爷爷病情,想着或许能效力一二。
贾珺诧异道:琏二叔手臂受伤还未痊愈,不宜长途跋涉,万一伤势恶化可怎么好?
王夫人轻叹:旁人护送林姑娘南下,老太太实在放心不下。宝玉素来体弱受不得颠簸,只得辛苦你琏二叔走这一遭。
贾珺暗自腹诽,分明是偏心自己儿子,面上却恭敬道:既如此,侄儿愿随琏二叔同行,路上也好互相照料。
贾母思忖着,到扬州后自有贾琏主持大局,带着贾珺倒也无妨,便笑道:你有这份心最好。只是你母亲可同意?
贾珺躬身答道:家母常教导要以孝道为重,想必会支持侄儿的决定。
贾母欣慰道:那便同去吧。路上事事要听你琏二叔安排,不得自作主张。
贾珺连声应道:谨记老祖宗教诲!心中却想,等到了扬州就由不得贾琏做主了。
次日清晨,荣国府二门前众姐妹为黛玉送行。一位身着蜜合色袄子、葱黄绣花裙的少女轻声安慰:妹妹宽心,林姑父定会无恙的。贾珺认出这位容貌出众的姑娘正是薛宝钗。
众人送别后,贾琏贾珺携黛玉至荣国府正门,早有数辆马车静候一旁。紫鹃与雪雁搀扶黛玉登车,车队朝着京郊霸水码头迤逦而行。
两日后。
运河之上,一艘轻舟破浪前行。黛玉独坐舱中,凝望河面出神,苍白面容犹带泪痕,不时掩唇轻咳,孱弱之态令人见之生怜。
姑娘,该进药了。紫鹃捧着药碗入内轻唤。
黛玉闻得苦涩药气,颦眉道:这些年汤药不断,却总不见好。若父亲真有个万一,我便随他去罢。话音未落,珠泪已簌簌落下。
紫鹃急劝:姑娘莫说糊涂话。病去如抽丝,这先天弱症原该慢慢调理。说着将药碗奉上。
黛玉勉强饮尽药汁,却因舟船颠簸吐了大半,玉容愈显惨白。
另处舱室内,贾琏倚着软垫闭目养神。贾珺则暗自感知体内奔涌之力——如今已成准武者,只待引动宇宙基因源能便可正式晋升。
夜阑人静时,一道身影自甲板掠出,踏波凌空跃入岸边林间。贾珺觅得空旷处盘膝而坐,开始接引宇宙源能。
随着修炼深入,道道宇宙能量涌入四肢百骸。倏尔脑中竟迸发另一股奇异能量,两股力量交织强化周身细胞。贾珺顿觉颅中剧痛,浑身骨骼脏腑竟如获新生。
较之前世,此次修炼效率奇高。贾珺忽觉灵识蔓延,方圆五十丈尽在掌握。百会穴骤然轰鸣间,其意念竟坠入一方灰蒙空间——但见宇宙能量化作氤氲雾气,不断充盈这方神秘领域。
此乃精神念力之象。
清晨微光中,贾珺舒展筋骨,一套拳法练罢,只觉体内似有千钧之力喷薄欲出。这具身躯竟能爆发出逾一千五百公斤的力道,辅以那玄妙的精神念力,在这红楼世间终是觅得了安身立命之根本。
但见他眸中精光闪现,满地枯叶骤然悬空,如利箭般扎入古松树干。少年唇角微扬,衣袂翻飞间已化作流影向着画舫疾驰而去。
翌日破晓。
黛玉 ** 舟头,素白衣袂在晨风中舒卷,恍若姑射仙子临凡。贾珺见状不由心生恻隐,近前温言:晨露沁寒,姑姑 ** 怎禁得这般风露?若引得旧疾复发,岂不令林大人忧心如捣。
黛眉微蹙的少女回首,忽觉这侄儿今日神采迥异以往,通身透着说不清的飒爽。她浅笑颔首:劳你记挂。便折返舱中。贾珺目送倩影远去,倒也从容——来日方长。
扬州埠头,林府老管家已翘首三日。这侍奉过林家三代主子的忠仆不断掐算时日,念及病榻上的老爷,皱纹里蓄满忧思。忽见天际现出帆影,老人踉跄扑向岸边。
待画舫泊岸,戴着轻纱的黛玉在婢女搀扶下踏故土。林伯老泪纵横: ** 终是归来了!旧仆熟悉的乡音惹得黛玉喉头哽咽:爹爹可安康?
老爷日日掐指盼着 ** ...老管家拭泪催促返程。黛玉强按心酸,先将贾珺贾琏引见。众人见礼毕,车马便朝着那魂牵梦萦的府邸辘辘而行。
扬州城内商贾云集,街巷间吆喝喧闹此起彼伏,茶肆酒坊比邻而设彰显盛世气象。
众人行至盐政衙门,朱漆大门两侧肃立着披甲执戟的盐卒,威仪赫赫。这巡盐御史虽品阶不高却执掌要务,更兼林如海顶着兰台寺大夫的正三品头衔,愈发显得门庭显贵。
历任盐政皆属油水丰厚的差事,经数代修缮的府邸规模恢宏:前衙办理公务,中院用于会客休憩,内宅则安置家眷。
刚入府邸,林伯便引贾珺贾琏前往客院更衣休整。黛玉惦念父亲安危,步履匆匆直趋后宅正厅。
绕过影壁便见厅内主位坐着位青袍文士,面色泛青却强撑起身相迎,刚离座便踉跄跌回圈椅。黛玉见状疾呼飞奔上前搀扶:您这般病体怎还强撑?女儿又不是外客......
林如海凝视阔别四载的掌上明珠,当年垂髫女童已出落得清丽娉婷。他颤抖着轻抚女儿如瀑青丝:几年不见,为父实在想念得紧。浑浊眼底漫开慈父柔光。
黛玉眸中泪光盈盈:女儿在京中日日牵挂,魂梦常绕扬州城。这番泣诉更揪紧林如海心肺——自己大限将至,独留爱女茕茕孑立,每思及此便痛彻心扉辗转难眠。
林如海执掌盐务多年,不知结下多少仇怨,致发妻早逝,幼子早夭。他自诩无愧君国,却独独亏欠了亡妻幼子与眼前这孤单女儿。
想到要将掌上明珠独留在这险恶人世,林如海怎能心安!
他强压心绪,温言笑道:玉儿已是大姑娘,怎还这般爱哭?为父无恙,你舟车劳顿,且去梳洗歇息,有事明日再叙不迟。
黛玉扯着父亲衣袖撒娇:女儿想多陪爹爹会儿。
林如海轻拍她肩头:听话,先去安置,有话明日再说。
黛玉只得妥协:那让女儿送爹爹回房,否则说甚么也不走。
见女儿这般执拗,林如海开怀笑道:好好好,就让我的玉儿送为父回房。说着撑起身子,步履蹒跚。黛玉连忙搀扶,父女二人缓缓离去。
静竹院内,昔日闺阁陈设如旧。雪雁本就是林府丫鬟,此刻如鱼得水,领着紫鹃熟悉院落,与小丫头们嬉笑一团。黛玉抚过房中物件,母亲与幼弟的音容笑貌忽现眼前,不由潸然泪下。
厢房里,贾琏与贾珺对酌。各怀心事的二人酒兴阑珊。贾琏盘算着如何在林如海身后谋利——老太太、大老爷、二太太都有交代,虽捞不到大头,总得沾些油水。
贾珺却想着林府豪富。即便贾琏回去孝敬了贾赦王夫人,剩余资财少说也有二三百万两。这些本该是黛玉的嫁妆,岂容他人染指?
林如海倚在榻上问管家:荣国府来的是谁?
林伯躬身答道:是大房的琏二爷,还有后廊五嫂家的珺二爷。
可探听到什么?玉儿那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
林伯摇头:荣府下人口风紧。倒是那位珺二爷,或可试探。
林如海黯然道:“时日无多,总要为玉儿多做打算,方能了无牵挂。
老管家抹泪道:老爷将家产托付贾府,眼下有老太太照拂尚可,倘若......
倘若老太太不在了, ** 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