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四年,紫禁城仿佛沉浸在一片生机勃勃的祥瑞之中。新春刚过,皇贵妃年世兰便再度临盆,这一次,过程顺利了许多,诞下了一位十分康健的十阿哥,哭声洪亮,眉眼间竟有几分胤禛的英气。胤禛大喜过望,亲自为其赐名“弘昼”,取“昼夜不息,江山永固”之意,对年世兰的赏赐更是如潮水般涌入翊坤宫,恩宠冠绝六宫。
与此同时,温贵人安陵容也平安产下一子,虽不及弘昼壮实,却也清秀可爱。胤禛念她温婉恭顺,赐名“弘曕”,晋其为嫔,号“谦”,以嘉奖其谦和本性。安陵容(如今是谦嫔了)抱着幼子,心中充满了宁静的满足,她所求的,不过是一方安稳天地,如今已是超额实现。
其他妃嫔亦是不甘落后,敦妃博尔济吉特氏又添一女,富察贵人历经调养后终于有孕,连久未承恩的敬贵妃、欣嫔等处也陆续传来好消息。内务府记录皇子格格的玉碟,几乎每隔数月便要添上新页。胤禛看着那日益增长的名单,心中那份开创“盛世育象”的成就感,远胜于征服一块疆土。
然而,在这子嗣繁盛、看似一派祥和的表面下,胤禛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从未停止过审视。他深知,孩子越多,未来的变数也可能越大。前朝,年羹尧虽已伏诛,但其旧部零星残余,仍需留意;西北虽靖,但准噶尔部时有异动,军务不可松懈;吏治清明虽初见成效,但贪腐痼疾非一日可除,他需时时敲打。
后宫,皇后宜修经过几次震慑,表面安分,精心抚养着体弱的嫡子弘晖,但胤禛从未放松对景仁宫的监视。他深知,只要弘晖存在一日,宜修心底那份对后位和嫡子前程的执念,便不会真正熄灭。其他妃嫔,或因皇子而心思活络,或因无子而暗自神伤,这些微妙的情绪,都需要他巧妙平衡。
这一日,胤禛在御花园散步,恰遇皇三子弘时带着新纳的侍妾采苹,以及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在玩耍。弘时虽已成年,但心性仍显憨直,正笨拙地试图扶起摔倒的五阿哥,采苹在一旁温柔协助,几个小阿哥小格格围着他们嬉笑。画面倒也温馨。
胤禛驻足远远看着,并未上前打扰。弘时这般友爱兄弟,是他乐于见到的。这个长子,读书不成器,但做个关爱弟妹的闲散王爷,倒也合适。他心中已开始为弘时物色合适的嫡福晋人选,家世不必过高,但需品行端方,能约束辅佐弘时,确保他这一脉安稳无忧。
更让胤禛留意的,是逐渐长大的四阿哥弘历。 这孩子天资聪颖,读书举一反三,性情也显得沉稳早慧,在一众年幼的皇子中,隐隐有脱颖而出之势。胤禛对其课业要求尤为严格,时常亲自考较。他心中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若论才具,弘历或许是块可造之材。但他绝不会轻易表露,继承人之事,关乎国本,需长期考察,更要防范因此引发兄弟阋墙。他要的,是水到渠成,是众望所归,而非早早定下名分,徒增祸端。
至于远在盛京的果郡王允礼,粘杆处定期有密报传来。 允礼初时郁郁寡欢,近来似乎认命,开始寄情于山水书画,与当地文人往来,但暗中是否仍有不甘,胤禛并未掉以轻心。而侧福晋甄嬛,据说深居简出,容颜憔悴,与允礼之间,似乎也因处境艰难而少了从前的风花雪月。胤禛对此漠不关心,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不惹事端,他便容得下他们苟活。
处理完一日政务,胤禛习惯性地饮下一杯灵泉,感受着精力在体内充盈。他走到巨大的坤舆全图前,目光扫过大清的万里江山,又落回到紫禁城的模型上。这里,有他的帝国,有他众多的子嗣。这一切,都需要他这位重生归来的帝王,以绝对的智慧和力量去守护、去引领。
“苏培盛,”胤禛沉声道,“传旨,明日朕要考较所有年满六岁阿哥的功课。另,告诉内务府,皇贵妃产后需精心调养,一应份例,再加三成。”
“嗻!”苏培盛躬身领命,心中暗叹,皇上这心,真是掰成了无数瓣,每一瓣都操持得明明白白。
胤禛望向窗外,夜幕下的紫禁城宁静而深邃。
雍正四年的初夏,上书房外蝉鸣初起。一场针对年满六岁阿哥的小型课业考较,正在此进行。胤禛端坐于上,面色沉静,不怒自威。下方,几位小阿哥依次上前,背诵经文、讲解义理。
四阿哥弘历率先出列。他年纪虽小,却举止沉稳,口齿清晰,将一段《大学》释义讲得条理分明,甚至能引述《史记》中的典故加以佐证,虽见解尚显稚嫩,但那份从容与早慧,已让在场师傅微微颔首。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赏,但面上依旧平淡,只道:“尚可。学问之道,贵在持之以恒,戒骄戒躁。”
接着是五阿哥、六阿哥等,表现中规中矩。轮到八阿哥弘晟时,这小家伙因是皇贵妃所出,又深得帝心,颇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背书倒是流利,但释义时却带着一股莽撞的自信,偶尔还会抢白师傅一句,引得胤禛眉头微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