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抬头看向一边盘坐于蒲团之上的老和尚,道:“喂,我说老和尚,我们吃饭呢,等我们吃完你再念好不好?”
老和尚对着楚昭月和善一笑,道:“光明所照即有佛心如光,能放下蒲团之地,即为我之道场,何处何时不得念经?你这小施主也忒多挑剔了!”
老和尚说完,居然真的不再念经,默默数着手中念珠。
吃完早饭,世子让苏子苏丑二女收拾碗筷,并让楚昭月和岳震霆出去随意转转,而自己则留在藏经楼,也搬了个蒲团,与老和尚面对面而坐,老和尚一直捻动佛珠,眼睛似睁非睁,嘴巴轻轻开合。世子道:“大师,我有一问:譬如有人,一专为忆,一人专忘,如是二人,若逢不逢,或见非见。二人相忆,二忆念深,如是乃至从生至生,同于形影,不相乖异。如此,该如何破障破虚,得真道心?”
老和尚蓦然睁开眼睛,眸中精光射出,如从万古而来,眼底深沉如渊,世子坦然相对,不敛气息,不藏私密,将自己彻底暴露在那目光之下,佛家有神通,名曰佛眼,可看穿三世轮回,和尚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感到自己气机不可阻挡的外泄,如同吹满气的气球漏了,迅速干瘪。世子大惊,急忙逃离老和尚视线,并闪身来到老和尚身后,以混元元气,为老和尚注入生机。良久,老和尚面色转红,干枯的头发又迅速变得有了光泽。老和尚喘息良久,终于稳住了心神,道:“施主你坑我,施主来历,根本不可测度,所谓一眼望三世,笑话而已。施主想从我这里找出虚妄之门,要让施主失望了,以施主大能,迟早会找到自己的出路,何必为难我一个老和尚?”
世子继续为老和尚度气恢复,道:“最起码你因为我差点寿命全无,我心不忍,不过和尚放心,即便我不能让你长生不老,但是,延寿十几年还是没问题的,不过我有一事相求!”
老和尚心中大喜过望,不过还是忍住自己的心情,道:“施主尽管吩咐,老衲能做到,定会不让施主失望。”
“我是南洲王慕容枫之子,我叫慕容钧灏,相信老和尚也听说过南洲王,也一定听说过南洲王府的那座隐楼,贵寺的主持圆心伙同五洲另外几个宗门的至尊,曾经要强取隐楼,未果之后尚不死心,等待南洲总督李怀金纠集兵马准备强攻横山隘口,进入南阳国垒阳城,再取隐楼。我并非担心隐楼被抢夺,因为就算我将隐楼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拿不走,但是,强取一途,终究会引起生灵涂炭,大师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可否劝说圆心和尚离开?”
世子明显感觉到那老和尚身体一震,叹口气道:“出家人,六根不净算什么出家人?唉,老衲也没脸说人家圆心,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所谓以念佛心,入无生忍,都摄六根,净念相继,不假方便,自得心开,入三摩地。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那座隐楼,坐于王府,数十年,无数人争先恐后,死的人不少,但是又挡住了几个野心勃勃的人?圆心此去,我本知晓,虽然我比他大了一辈,终究我只是一个看守藏经楼的无用之人,我的劝说,未必管用!”
世子为大和尚度完气,拿出那本出自隐楼的《悲华经》,道:“隐楼典籍浩若烟海,可不是一个南洲王短短几十年就能收集的,千年以降,本世界外天下,收藏的书籍包括方方面面,比如,这本悲华经,乃是八百年前出自佛门古老圣地雷音山雷音寺的珍本,后传佛门经典多有以讹传讹或真言遗失后人补说之言,有些大失真意,法门也走入了歧路。大师乃是一心求道的佛门真徒,与圆心那种全然没有佛心的假传人截然不同,我以此珍本告诉大师,隐楼佛门典籍还有很多,大师不想都看看,以传真道?”
大和尚接过《悲华经》,翻看起来,身体越发颤抖的厉害,转身面对世子:世子,你明知道我就是俗世和尚,还拿这种要命的东西勾引我,你这是犯罪啊,阿弥陀佛!”
世子笑了笑,道:“佛家经典,在大师这种一心向佛门的人是比金银还要贵重的东西,但是,在别人看来也许一文不值,这些经典,在大师这里才有价值,对于圆心来说只是装点门面,照说一些艰涩难懂的佛家谶语唬人而已。大师若是愿意,可去南阳垒阳城,隐楼会对你开放!”
“阿弥陀佛,老衲心动了,佛祖原谅,老衲犯了贪嗔痴怨,面对诱惑,老衲挡不住啊,老衲这就去犯罪!”
世子拿出一枚玉牌交给老和尚,道:“这是开启隐楼守护大阵的令牌,你到达隐楼之后,以精血启动令牌,阵法自开,掌管隐楼的郭璇真道人会接引你入楼,我唯一的条件,是劝说圆心退出他们那个联盟,若他有悔改之心,也可将他带入隐楼!”
“这样啊,那就更好办了!”老和尚接过令牌,甚至都不跟世子打招呼,闪身出了藏经楼,眨眼又跑了回来,喊道:“老衲禅月!”说完,又跑了出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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