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午后风带着燥热,陆家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十几个靛蓝练功服的少年正在练拳,拳风裹挟着灵气波动,在场上卷起细小的尘土。陆凡刚带着婉儿、大虎和小虎从武斗场领了奖品回来,灵米袋子还挂在小虎肩上,就见演武场东侧的柳树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盯着他 —— 正是大长老陆渊。
陆渊穿着件深紫锦袍,金线绣的家徽在阳光下晃眼,手里拄着根包浆厚重的桃木杖,三角眼眯成条缝,眼神里的冷意像淬了冰。他身边跟着两个亲随,都是凝气初期的修士,往那儿一站,就带着股压迫感,让周围练拳的少年都悄悄放慢了动作。
“少爷,大长老好像是冲您来的。” 婉儿攥紧了陆凡的袖子,声音压低,眼里满是担忧。她上次见大长老,还是在退婚那天,对方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她到现在都记得。
大虎也撸起了袖子,往陆凡身前凑了凑:“大哥,他要是敢找茬,我就跟他拼了!” 上次陆玲被怼走的事让他底气足了不少,可面对大长老这级别的人物,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怵。
小虎抱着灵米袋子,往大虎身后躲了躲,却还是小声说:“少爷,咱们别跟他吵,他肯定又想为难您。”
陆凡拍了拍三人的手,示意他们放宽心。他的感知早已悄悄铺展开,清晰捕捉到陆渊头顶的情绪气泡 ——“愤怒值:+7”“威胁值:+6”,还裹着丝 “忌惮值:+3”。显然,这老头是听说了他在武斗场赢了李锐的事,怕他在家族大比上出风头,特意来打压的。“陆凡,你过来。” 陆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桃木杖往地上 “笃” 地一点,震得周围的尘土都跳了跳。
陆凡让婉儿三人在原地等着,自己慢悠悠地走过去,手里还把玩着武斗场给的纪念木牌,语气随意:“大长老找我有事?”“你还敢问我有事?” 陆渊往前迈了一步,锦袍扫过地面,带起片落叶,“你在武斗场搞出那么大动静,真当家族没人管了?”
“搞动静?” 陆凡挑眉,故意装傻,“我就是去参加个武斗赛,赢了袋灵米,怎么就成搞动静了?难道家族还不许族人参加外面的比赛?”
周围练拳的少年都停下了动作,悄悄围了过来,想看看热闹。陆渊的亲随想驱散人群,却被陆渊拦住了 —— 他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打压陆凡,让这 “废柴” 知道规矩,也让其他族人不敢跟陆凡走太近。
“参加比赛可以,但你不该赢李锐!” 陆渊的语气更沉,“李家跟陆家是世交,你让李锐当众出丑,就是打陆家的脸!还有,你一个锻体三层的修士,怎么赢的锻体九层?说!是不是用了旁门左道的手段?”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人群,少年们瞬间议论起来:“对啊,锻体三层赢锻体九层,也太离谱了!”“不会真用了阴招吧?” 这些 “怀疑值:+4”“看热闹值:+3” 的情绪,像细流般顺着陆凡的感知汇入体内,化作一丝温热的暖流 —— 他没急着反驳,反而等着陆渊把话说完,等着情绪值攒得更浓些。
“旁门左道?” 陆凡笑了,摊了摊手,“大长老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武斗场那么多人看着,裁判还是城守府的人,我要是用了阴招,还能拿到冠军?倒是大长老,您上次把家族灵田划给外侄,导致灵草减产,这事族里人都知道,怎么没人说您用了旁门左道?”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多的议论 —— 灵田的事是陆家近两个月的热门话题,不少族人因为灵草减产,连修炼资源都少了,只是没人敢在大长老面前提。
陆渊的脸 “唰” 地一下红了,握着桃木杖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你…… 你胡说八道!灵田的事是族里商量好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但跟族里人有关系。” 陆凡往前一步,语气里带了点刺,“大长老总说我丢陆家的脸,可您孙子陆轩偷拿库房五十块下品灵石赌斗,输得一干二净,最后还是您用私产补上的,这事要是传出去,是不是更丢陆家的脸?”
库房灵石的事,是李管事之前偷偷告诉陆凡的,此刻说出来,正好打陆渊的痛处。果然,陆渊的脸色从红变成白,头顶的 “难堪值:+8” 像团炸开的火焰,连秦随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敢污蔑轩儿!” 陆渊气得浑身发抖,桃木杖往地上戳得 “笃笃” 响,“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敢跟长辈顶嘴!我告诉你,家族大比你要是再敢出风头,或者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就禀明族长,把你逐出陆家!”
“逐出陆家?” 陆凡挑眉,眼神里满是嘲讽,“大长老这话可别乱说。我要是被逐出陆家,别人问起来,就说您因为我赢了场武斗赛,怕我在大比上超过陆轩,就把我赶走,您觉得外人会怎么看陆家?怎么看您这个大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