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县立盛的太刀在空气中划出八道凄厉的弧光,刀锋与怨念体碰撞的瞬间,爆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他的虎口早已撕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在焦黑的地面上烫出一个个猩红的小坑。
“该死!”
山县立盛踉跄着后撤,勾玉变成的左肩护甲被硬生生扯下一大块,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一小时前,他还在虾夷岛巡视边防,接到紧急作战命令后,他连一口热茶都没喝就赶了过来。
等他赶到时,得到的却是驻守关东的近卫四郎和驻守关西的源道真两位前辈全部重伤垂死,再去除掉逃跑的施密特,整个扶桑就只剩他一位金鼎守门人级别的战力。
无数委屈惆怅挤压在山县立盛胸腔中,他放弃防守,主动迎上怨念体的攻击。
下一秒,山县立盛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砸进钢筋裸露的混凝土残骸中,家族传下来的太刀碎片迸溅开来,有几片甚至深深扎进了他的脸颊。
温热的血从额头淌下,模糊了左眼视线,但他仍用右眼死死盯着高空中的怨念体。
怨念体的巨脸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腐烂的嘴角咧开一个讥讽的弧度。
“咳...咳咳...”
山县立盛吐着血沫,用肘部撑起上半身,被钢筋刺穿的右腿在混凝土上拖出触目惊心的血痕,每移动一寸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但比肉体更痛的,是那些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的画面。
......
五岁那年,山县立盛跪在道场冰冷的地板上,竹剑抽在背上的脆响回荡在他耳边,其中还夹杂着父亲的暴怒吼声和母亲的啜泣声。
“废物!这一式练了三天还不会!要不是用了传承秘法,我山县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
十岁那年,山县立盛偷偷看见父母卧室里那本《繁衍秘法》,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如何透支生命,孕育“天生守门人”的具体方法。
他终于明白为何父母会老的那么快,为何自己明明比别的候选守门人更努力却始终慢他们一步。
那天晚上,他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硬是没让哭声泄露半分。
十五岁那年,油尽灯枯的母亲靠在山县立盛的肩膀上,说出他早已知晓的秘密。
“阿盛,对不起,请原谅你的爸爸,他也是迫不得已才使用禁术。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山县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山县立盛自此成了一名孤儿,他在一年之内先后失去了父亲和母亲,但他同样继承了山县家传承至今的庞大财富。
失去父母管教的山县立盛或许是压抑太久,他很快放弃修炼,沉迷于名利场和美色场,完全就是一副败家子的模样。
直到一位从乡村神社来的少女把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脸狠狠踩在脚下时,他才明白他引以为傲的华族身份是多么可笑。
“没有实力,你屁都不是。”
山县立盛在那位少女的刺激下,他重新振作起来,连近卫四郎都感叹他浪子回头金不换,帮他申请到了更多的资源。
山县立盛一直以那位少女为榜样,但不论他如何努力,他始终战胜不了她。
他明白自己是《繁衍秘法》创造出来的守门人,所以打不赢正常觉醒的守门人是非常正常的。
但他不甘心,他要向世人证明自己可以跟正常守门人一样,成为国家的擎天柱石。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愿,在金鼎守门人名额空缺时,他和那位少女是唯二的候选人。
山县立盛知道自己打不赢她,所以在决斗前一夜找到近卫四郎,希望退出决斗。
近卫四郎得知他的想法后,无奈地摇摇头,告诉他不管明天结果如何,金鼎守门人的名额是他的。
至于决斗,那只不过是个过场而已,唯一的作用是用来堵别人的嘴,省得别人说他没走“合法程序”就当上了金鼎守门人。
“为什么?明明神代千子比我更优秀,而且我是《繁衍秘法》创造出来的守门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创造历史了。就算我成为金级守门人,最多也就初期或者入门。神代千子她的天赋和努力我是亲眼见证过的,只要她保持下去,未来甚至有机会冲击金级巅峰。”
“孩子,我知道千子不论是天赋还是努力都比你更适合当金级守门人。要怪就怪她不是华族...”
山县立盛听到真实原因后,心中的信念在此刻崩塌。
他还不死心,问近卫四郎,如果他娶了神代千子,那她能不能成为金鼎守门人。
近卫四郎沉默片刻,说如果神代千子变成山县夫人,那他就帮她争取一下。
山县立盛得知还有希望,兴冲冲地跑去找还在修炼的神代千子,把金鼎守门人资格战的来龙去脉跟她说清楚。
神代千子一开始并不相信山县立盛的说法,最后他实在没办法,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近卫四郎的电话向他核实。
就在他即将按下拨打键的瞬间,神代千子抢过他的手机丢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