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别墅内的餐厅,将一桌精致的苏州菜肴映照得晶莹剔透。
熊泽和方见月站在餐桌旁,眼睛瞪得溜圆,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松鼠桂鱼来喽!”
姚相思把午餐的主菜端上桌,立刻迎来两位“饕餮”的窥视。
“相思姐,你做的松鼠桂鱼炸得金黄酥脆,而且酱汁透亮,跟高档餐厅里的一模一样,教教我吧。”
“好啊!不过做好松鼠桂鱼需要特别多的时间,我这几天教你简化版的,你们先坐,我去叫我爸妈下来吃饭。”
熊泽和方见月先行入座,他们目光扫过满桌佳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清蒸鲥鱼银光闪闪,蟹粉豆腐嫩滑诱人,碧螺虾仁翠绿如玉,还有那碗飘着桂花香的糖粥,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过了一会,苏幕遮在丈夫和女儿的搀扶下缓步走入餐厅。
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一点,能够勉强吃进一点东西。
“实在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熊泽和方见月连忙上前一步:“哪里,说起来还是我们导致苏阿姨身体不适,而且你们还为我们准备了如此丰富的大餐,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苏幕遮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那就好,咱们边吃边聊。”
五人依次落座,开始了这场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的接风宴。
苏幕遮还特意拿出她从朋友那拿来的辣椒酱,告诉熊泽和方见月要是吃不惯苏州菜,可以沾点辣酱吃。
苏幕遮周到的待客之道让他们非常感动,连忙感谢她的照顾。
餐桌上,苏幕遮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的看向方见月的腰间,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小月,你能给我看看你的紫玉牌吗?”
“当然可以,不过这块紫玉牌是我丈夫的,我只是暂时拿来用而已。”
方见月取下紫玉牌递给苏幕遮,向她解释清楚紫玉牌的来历。
在姚相思和姚玮华担忧的眼神下,苏幕遮颤抖地接过紫玉牌。
“像...太像了...师父...甜甜...”
苏幕遮指尖轻轻划过紫玉牌上的花纹,回忆起小时候与师父和妹妹的点点滴滴。
她那时还太年幼,哪懂得师父那块紫玉牌的意义?只觉得它特别好看,她想要。
师父慈爱地摸着她的小脑袋,告诉她如果她想要紫玉牌,就必须当上缥缈峰一脉掌门才行。
她当即向师父保证她肯定会继承她的衣钵,成为缥缈峰的掌门人,带领缥缈峰再次兴盛。
师父听闻后特别高兴,当晚还特意为她和苏幕湉蒸了一笼玉米鸡蛋糕。
后来她和苏幕湉渐渐长大,苏幕遮逐渐晓她和妹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她不管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妹妹的脚步。
苏幕遮意识到她是不可能成为缥缈峰掌门,她不仅天赋比苏幕湉差,性子又懒散,修炼时还总是精神不集中。
所以她在成为铜鼎守门人后,她告诉师父她不想在山上待了,她想下山去看看红尘世界。
苏幕遮永远记得当她说她要下山时,师父脸上的神色。
难过?无助?还是欣慰?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离困住她将近二十年的缥缈峰,并没有在意师父和妹妹的想法。
师父没有阻止她,而是让她再等七天下山。
苏幕遮答应了,反正现在下山和七天后下山对她来说都一样。
后来她才知道,师父用这七天时间给她缝制了一件新衣服,还非要她穿上新衣服再下山。
苏幕遮非常开心能有一件与苏幕湉不同的衣服,她迫不及待地换上新衣服,告诉师父和妹妹她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还答应妹妹回来时会给她带蛋糕。
不是师父做的农村版手工玉米面蛋糕,而是面包店橱窗里的奶油蛋糕。
她那时是那么的年轻,根本不知道命运所给予的馈赠,早已在幕后为她标好了价格,她前半生的美好,竟要用后半生的痛楚来偿还。
苏幕遮不知道,那竟是她与师父的最后一面,师徒二人自此之后天人永隔,又因为苏幕湉的阻拦,她连去师父墓前祭拜都做不到。
“妈妈...妈妈...”
“诶...抱歉,我...”
苏幕遮被姚相思唤醒,她在脸上胡乱拍了两下调整情绪,随后把紫玉牌还给方见月。
姚玮华知道苏幕遮又陷入回忆之中,默默地抽出纸巾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
“我记得我第一遇见你时,你也是这副模样,满脸泪水跟个受到欺负的小花猫一样。”
“讨厌...还不是因为你把我给撞骨折了,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疼,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苏幕遮害羞地拍了一下,转头看向满脸好奇的三位孩子们,把她跟姚玮华相遇的故事告诉他们。
......
苏幕遮拜别师父和妹妹后,在山里磨磨蹭蹭直到凌晨才走到山脚下。
此时山下正下着小雨,她穿着一袭白衣,沿着新建的城际道路行走,迎面看到一辆小汽车从她对面车道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