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泽收回金鼎,抱着方见月飞到桥面上。
他们踏着湿滑的桥面向姚相思和慕容云烟奔去,熊泽的作战靴在积水中踏出飞溅的银线,方见月发梢滴落的雨水在身后连成晶莹的轨迹。
姚相思搀扶起恢复了点力气的慕容云烟,听到碎石块后面传来的动静,笑着迎接他们的到来。
熊泽翻越废墟落在她们面前,唤出金鼎飞到她们身边,释放灵气治疗她们的身体。
“相思姐、云烟前辈,我和月月解决了剩下的怨念体,我来给你们治疗。”
姚相思刚想拒绝,从废墟外面绕进来的方见月突然窜到她们身后,伸手给她们安排了挠痒痒套餐。
她们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只能向这对“恶霸”夫妻求饶。
从她们口中听到他们愿意接受熊泽的治疗,方见月这才放过她们。
熊泽向直到她们身体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才停止输送灵气,搂住等候在旁的方见月,夸赞她:“还是我家月月聪明,一早就想到两位姐姐不会配合我的治疗,用了招声东击西的打法。”
“小泽,你把怨念体炼化后的灵气全部反哺给了金陵市的灵脉,我又怎么好意思再接受你的...”
“相思姐,我只不过是完成一位心怀愧疚的女孩临终遗愿,你就安心收下吧!”
熊泽始终记着林小雨消散前达给他和方见月的愿望,告诉姚相思他们刚刚战斗的经过,并把林小雨身上的惨剧一同告知她。
“没想到会是这样!是我们把她逼到不惜以死亡来换取正义的地步,我...”
姚相思咬紧嘴唇,一滴泪挣出来,顺着腮边滚落。
“相思,别自怨自艾了!某些混蛋不干人事,结果到最后付出代价的是我们,我要弄死他们。”
闭目养神的慕容云烟睁开眼睛打断姚相思的话,随后她起身向熊泽和方见月敬礼,感谢他们的及时支援。
今天是熊泽第一次在线下与慕容云烟相见,微微朝她颔首致意。
慕容云烟身形修长,如一株临水的垂柳,三十多年的光阴在她身上刻下的不是衰老,而是某种柔韧的力道。
颈项的线条自耳后延伸而下,没入锁骨凹陷处,那弧度使人想起古画中拈花的仕女。
腰肢不似少女时代那般纤细得凌厉,却因常年舞动而保持着柔韧的弧度。
手臂抬起时,肌肉的纹路在皮肤下流动,像绢布下藏着的溪流。
她的面容已褪去稚气,颧骨处浮着常年被舞台灯光亲吻后的浅淡光泽,眼角有了细纹,可笑起来时,那纹路反倒添了几分风致。
特别是她小腿的肌肉线条不是那种干瘦的骨感,而是经年累月与地心引力对抗后,形成的柔韧弧度。
“一位神州古典舞大拿,一位爆火的古风歌曲实力唱将,然后我是...一位普通的高中生。”
熊泽感叹人与人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大家同为金鼎守门人,他们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在社会上某些领域做到了拔尖位置,而他连未来干什么都没想好。
“咦...您是...云烟大师,我的舞蹈老师还是您的学生,我和她特别崇拜您了。”
慕容云烟靠近熊泽,在他怀中的方见月认出她的真实身份,兴奋到快要晕厥过去。
还好熊泽一直搂着方见月,这才避免她向后摔倒。
“哈哈哈...这世界真小啊!对了,我下次就去洪州开一场舞蹈会,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参加啊。”
慕容云烟得知方见月是她的粉丝,急忙装出落落大方的模样,试图用舞蹈表演来掩盖她刚刚的真情流露。
她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惹来知道她真实性格的两位战友白眼,她心虚地低下头,拉着方见月远离他们。
姚相思和熊泽也没有拆穿慕容云烟的打算,他们来到林小雨被抛下桥的位置闲聊。
熊泽倚在高架桥还未补漆的护栏上,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齿间蔓延。
他侧过头,姚相思正用手腕狠狠蹭过眼角,在她的颧骨上刮出红痕。
“相思姐,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
“小泽,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可是...可是...很坚强的...呜呜呜...”
姚相思十指在护栏的铁网上痉挛出青白,她的哭声是钝刀割开皮肉的声音,从胸腔深处翻涌上来,混着血沫和胆汁的腥气。
“相思姐,我和月月落地后见到了苏阿姨和苏晓,她们还活着,你笑一笑,好吗?”
熊泽笨拙的安慰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还好慕容云烟和方见月听到她的哭声及时赶到。
她们一人一边,把姚相思夹在她们中间,轻声安慰她。
尖锐的警笛声刺破夜的宁静,旋转的红光将残破的废墟切割成碎片。
先遣救援车队还没停稳,三辆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便推开后车厢门跳下。
他们跑到四人身边,二话不说把他们抬到救护车上,为他们展开全身检查。
......
晨雾像稀释的硝烟,浮在断裂的高架桥墩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