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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顿科研站内部,由理查兹博士掀起的资源争夺战,并未因埃德蒙的冷静应对而平息,反而转入了更隐蔽、更考验耐力的相持阶段。
那份联合报告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虽看似平静,水下却暗流汹涌。
埃德蒙深知,在这种体制化的堡垒中,正面冲突是最愚蠢的选择,真正的胜负手在于无可辩驳的成果和难以替代的价值。
他没有浪费精力在口头反驳或人际攻讦上,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到“圣杯”项目的加速推进中。
新一代高产菌株的成功筛选,如同给他的计划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他几乎将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实验室和中央控制室。
此刻,他正站在五吨发酵罐的庞大身躯前,严格按照安全规范,穿着完整的实验服、防护眼镜和手套。
罐体内部,机械搅拌器以精确计算的转速搅动着稠厚的培养液,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
他微微仰头,深绿色的眼眸透过观察镜,凝视着罐内液面翻滚的形态,评估着溶氧传递效率。
他的身形挺拔如松,长时间站立也未见丝毫松懈,只有偶尔抬起手腕查看无菌区专用计时器时,动作间才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泰勒博士,”一位负责数据记录的技术员递上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在线参数记录,“目前菌体密度(OD600)已达到预期中值,但碳源消耗速率略高于模型预测。”
埃德蒙接过记录,快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曲线。
“提高补料速率百分之五,阶梯式增加,避免底物抑制。同时,监控次级代谢产物谱系变化,重点关注前体物质的积累情况。”
他的指令清晰而迅速,基于对微生物代谢网络的深刻理解,总能做出最精准的调整。
他没有责怪数据与模型的偏差,而是将其视为优化过程的反馈信息。
亚瑟则在旁边的纯化区,与一台新安装的连续逆流萃取装置“搏斗”。
他金发被安全帽压得有些扁,眉头紧锁,对着复杂的管路图和技术手册较劲。
“这该死的分配系数就是不稳定!pH稍微波动一点,萃取效率就掉链子!”
他抱怨着,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拿着扳手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某个阀门的开度。
埃德蒙处理完发酵罐的事务,走到亚瑟身边,没有直接插手,而是观察了片刻萃取液和萃余液的颜色和流动性。
“问题可能不在pH控制精度,而在混合澄清器的停留时间分布。”
他指着装置的一个单元,“新菌株的发酵液粘度有变化,影响了液滴聚合和相分离速度。尝试微调搅拌桨的转速,或许比单纯追求pH稳定更有效。”
亚瑟愣了一下,猛地一拍脑袋:“对啊!流体力学参数!我光盯着化学平衡了!”
他立刻丢开手册,抓起工具开始新的调试,嘴里嘟囔着还是埃德蒙脑子转得快。
这种互补,是他们能不断突破技术壁垒的关键。
埃德蒙看着亚瑟重新投入战斗,目光随即落到旁边正在进行真空低温干燥的青霉素晶体上。
那些微小的、呈现白色至淡黄色的粉末,在干燥盘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每一克,都代表着生的希望。
他必须确保从菌种到最终产品的每一个环节,都达到最高效、最稳定的状态。
这不是为了积累对抗理查兹的砝码,而是为了那些在战火中等待这些粉末的人们。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开始起草给弗雷泽上校的定期进展报告。
他没有在报告中直接回应理查兹的质疑,而是用详实的数据、清晰的里程碑达成情况(如新菌种成功放大、纯化收率提升),以及基于最新数据更新的、更具说服力的战略价值分析,构筑起一道无声却坚固的防线。
他知道,弗雷泽这样的军人,更看重结果和逻辑。
而在霍格沃茨,汤姆·里德尔在追踪魔法受挫后,内心的焦灼与偏执如同被点燃的魔鬼火焰,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无法接受失败,更无法忍受埃德蒙可能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那张作为媒介的画像被他更加珍视地收藏起来,但同时,他也将目光投向了更黑暗的领域。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潜入禁书区,目标明确地寻找那些涉及强力追踪、灵魂感应甚至涉及时间窥视的禁忌知识。
他避开平斯夫人警惕的目光,在有求必应屋的深处,研读着用古老如尼文或更加晦涩文字写就的典籍。
有些书页似乎由某种生物的皮革制成,触手冰凉,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有些墨迹仿佛由干涸的血液书写,阅读时耳边会响起若有若无的低语。
他俊美的脸上,因过度消耗精神力和接触黑暗知识,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却愈发幽深,仿佛蕴藏着旋转的星云与无尽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