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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绿色的军用卡车在英格兰蜿蜒的乡间小路上行驶了数小时,车厢内一片黑暗,只有引擎持续的嗡鸣与车轮摩擦路面的单调声响。
亚瑟·柯林斯起初还兴致勃勃地猜测他们可能去哪儿,但随着夜色加深和疲惫袭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开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
终于,在一次不经意的颠簸中,他整个人歪倒下去,额头自然而然地枕在了埃德蒙的肩头,金色乱翘的头发蹭着埃德蒙深绿色大衣的布料。
埃德蒙正在脑中推演着青霉菌在不同温度梯度下的代谢路径,感受到肩头的重量,他深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微动了一下,思绪却并未中断。
他没有推开,只是极其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亚瑟靠得更舒服些。
这动作熟练得仿佛经历过无数次——就像在康河泛舟时任由亚瑟懒洋洋地靠着船沿打盹,或是在图书馆熬夜后,并肩走回宿舍时偶尔无意识的相互搀扶。
亚瑟在睡梦中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像只找到温暖角落的金毛犬,呼吸很快变得深沉均匀。
埃德蒙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放松下来后传来的、毫无防备的温热。
在这片隔绝的黑暗与未知的前路中,这份全然的信任和依赖,像一颗微小却稳定的火种。
埃德蒙的目光依旧投向看不见的黑暗,但原本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线。
他抬起没被靠着的左手,轻轻扶了一下亚瑟快要滑下去的肩膀,动作轻缓,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照看。
当卡车最终减缓速度,经过几次停顿(显然是经过哨卡),最终彻底停下时,外界的光线似乎依旧被隔绝。
后挡板被打开,但映入眼帘的并非天空,而是一个巨大、昏暗的仓库内部,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混凝土的味道。
亚瑟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靠在埃德蒙身上,脸上没有任何窘迫,反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笑意,用力伸了个懒腰:“呃啊……我居然睡着了。到了吗,埃尔?你肩膀麻不麻?”
“到了。不麻。”
埃德蒙言简意赅地回答,率先提起公文包,利落地跳下车,目光已如雷达般扫视着这个巨大的、如同混凝土巨兽内脏的仓库。
他的动作干脆,仿佛刚才那个充当了数小时人肉靠枕的人不是他。
亚瑟跟着跳下来,拎着他的宝贝工具箱,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弗雷泽上校和他身后那几名沉默的“工友”时,才稍稍收敛了神色,下意识地往埃德蒙身边靠近了半步。
“带上你们的随身物品,跟我来。”
弗雷泽上校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不带任何感情。
埃德蒙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这是一个类似飞机库的巨大空间,但窗户都被封死,只有几盏悬挂的高功率电灯投下惨白的光。
几名穿着工装裤、但眼神与士兵无异的人员在远处无声地忙碌着。
没有欢迎,没有介绍。
弗雷泽上校直接带领他们穿过一道厚重的金属门,进入一条光线明亮的走廊。
墙壁是毫无装饰的米白色,地面是光洁的绿色水磨石,天花板上的荧光灯管发出持续的、低低的嗡鸣。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崭新、干净、高效,却缺乏生机。
他们被带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前。
门上没有标牌,只有一串数字编号。
“这是你们共用的起居室和工作间。隔壁是独立的卧室和卫生设施。”
弗雷泽上校递过两把钥匙。
“日程安排、实验室权限和注意事项在里面的桌上有详细说明。记住,这里是‘米尔顿科研站’。你们的存在是最高机密。未经许可,不得离开指定区域,所有通信必须通过审查。有任何需求,通过内线电话汇报。”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埃德蒙身上,像是最后的警告:
“你们的才华是国家赋予这里价值的原因。不要辜负这种信任。”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亚瑟推开房门。
里面是一个陈设简单的房间,一边摆放着两张书桌、几个文件柜和一块巨大的黑板,另一边则是两张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茶几。
窗户是假的,外面是绘制着蓝天白云的幕布。
亚瑟终于忍不住低声嘟囔:“这里……感觉真奇怪。”
他走到假窗前,戳了戳那绘制着过分鲜艳的蓝天白云的幕布,“连天空都是假的。”
空气里有新油漆和家具的味道。
“上帝……”
亚瑟喃喃道,放下箱子,有些无措地环顾四周,“这里……真像个……”
“堡垒。”
埃德蒙平静地接话,将公文包放在靠里的一张书桌上。
他走到假窗前,手指拂过冰冷的玻璃,感受着其后坚硬的墙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