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只有他自己的脚印。”
碧琪的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凿子,敲在李子木的神经上。
他没有被“反杀‘的挫败感。 他没有被阿伟的“魔鬼剧本”所震撼。 他也没有被石长老的死所惊动。
在这一刻,李子木的整个思维,都被这幅“画面”彻底点燃了。
一个从内部反锁的庭院。 一个铺满了钻石粉末的、绝无死角的“画布”。 一具尸体。 和一组……孤独的、只属于死者自己的脚印。
这是“不可能犯罪”的极致。 这是对“逻辑”二字,最赤裸的挑衅。
“案发现场。”李子木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异常镇定。
“什么?”碧琪的眼神还有些涣散。
“带我去案发现场。”李子木的目光越过了碧琪,投向了村子深处,那个如今已成为“死地”的隐逸村方向。
“你……你还要管?”碧琪的声音在发抖,“李子木,你没听懂吗?阿伟赢了!他耍了你!这个村子……这个村子已经疯了!”
“阿伟的‘局’,已经结束了。”李子木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他的‘复仇’,在他女儿被处决的那一刻,就已经画上了句号。”
“那石长老呢?”碧琪嘶声道,“他是谁杀的?难道……是‘念’思的鬼魂?”
“‘念’思的‘信徒’。”李子木纠正了她。
“什么?”
“阿伟的‘复仇’,是‘魔鬼’的剧本。它在翡翠村撕开了一道口子,它让所有人看到了‘仇恨’可以有多么精妙,‘规矩’可以有多么可笑。”
李子木的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的寒芒。
“有人……继承了阿伟的‘遗产’。” “有人……学会了用‘不可能’来杀人。” “而这一次,”李子木迈开了脚步,“这个‘模仿者’,显然……更想和我玩。”
石长老的庭院,位于隐逸村的中心。
这里已经被护卫队里三层外三层地封锁。新任的护卫队长,是一个叫“石猛”的壮汉,石长老的亲侄子。他看到李子木,眼神复杂,充满了怀疑和敌意,但还是让开了路。
“李先生。”他瓮声瓮气地说,“我叔……死得很惨。村里人都说,是‘念思’的怨灵干的。”
李子木没有理会这种”言论,他踏入了那片……洒满钻石的庭院。
整个庭院,大约半个篮球场大小,青石铺地。 而现在,所有的青石板上,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在晨光下闪烁着刺眼光芒的……钻石粉末。
这些是玉雕师们用来“抛光”的最后一道工序材料,比面粉更细,比沙子更“诚实”。 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片叶子飘过,都会在上面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此刻,这片“画布”上,只有一幅“作品”。
石长老的尸体,倒在庭院的正中央,离他自己的卧房门口,只有三步之遥。 他身中数刀,血几乎流干,与钻石粉末混杂在一起,凝固成了诡异的暗红色晶体。
从庭院的唯一入口,到尸体的位置,有一排脚印。 从卧房的门口,到尸体的位置,有另一排脚印。
李子木蹲了下来。
“两排脚印。”他轻声说。 “一排,是石长老从卧房走出来。” “另一排,是他试图……逃回卧房。” “但这两排脚印,都是同一个人的。”
“在走到庭院中央时,”李子木指着那片凌乱的血泊,“他遭到了‘致命’的攻击。他挣扎,他倒下。然后……”
李子木的目光,扫过了整个庭院。 白茫茫,一片“纯净”。
“……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石猛红着眼问。
“凶手的脚印。”李子木站起身,走到了庭院的边缘。
“凶手是怎么进来的?”他问。 “墙。”石猛指着四周高达三米的院墙,“我们查过了,墙头光滑,没有攀爬痕迹。” “凶手是怎么出去的?” “不知道!”
李子木看着这片“干净”得令人发指的现场。
“没有凶手的脚印。” “没有从天而降的痕迹。” “没有地道。” “庭院的门,”他走向大门,那门栓已经被护卫队撞断,“是从里面反锁的。”
李子木闭上了眼睛。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下载”整个现场的数据。
碧琪和石猛,都不敢打扰他。
良久。
李子木睁开了眼。
“石猛队长。” “在!” “这案子,不是‘鬼’干的。”李子木的声音很平静。 “不是鬼?”石猛怒道,“那这脚印怎么解释?凶手飞进来的吗?”
“不。”李子木摇了摇头,“凶手……根本没有踏足这片钻石粉末。”
“什么?!”
李子木没有理会他的震惊,而是径直走到了卧房的门口。 他没有进去,只是指着卧房那扇大开的、正对着庭院的窗户。
“石长老……不是在‘庭院’里被杀的。”
“他是在‘屋里’被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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